军事基地的训练场出现真雷,又误伤了特战队的大队长,这件事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
赵周韩还没有出院,调任书和军令连着一起下了,待他伤好出院,就正式归队,并组建专案小组,彻查爆雷案。
那天晚上,医院开出去一辆车,直接进了保卫部。
此时简山还关押在保卫部的审讯室里,整整一星期了,还说不到三句话。
原以为何舅舅一招供简山也跑不了,没想到,简山还留了后手,只承认为何苏曼的入职开过绿灯,其他一概不认,说是何舅舅为了脱罪而污蔑的他。
谣言是何苏曼传的,何苏曼是何舅舅下的手,简山撇得一干二净。
保卫部的同事,焦头烂额,却也束手无策。
张修南和姜云霆一左一右搀着赵周韩下车,又架着他走进了保卫部的办公厅。
保卫部各个都震惊不已,赵周韩身负重伤的事情已经在系统里传遍了,此时见到他本人,大家都不敢置信。
胡部长亲自出来迎接,“赵大队,刚才在电话里说得也不详细,你能亲自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简山这个硬骨头,嘴巴也牢靠得很,不能饿着他,又不能用刑,我们几个撇下其他要事不管,就管他的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了。”
“我来治他。”
赵周韩虽然是被搀着进来的,但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浑然天成,一句话,就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
审问室里,已经被关了七天的简山胡子邋遢,白衬衫的领口都已经黄黑了,哪里还有特战队副大队长的光鲜样子。
他没了副大队长的气势,但还有副大队长的架子,听到开门声时,他还背对着门,双手放在后背,一点都不把保卫部的人放在眼里。
胡部长:“简山,注意你的态度,这是你正大队长!”
简山一颤,慢慢转过身来,看到赵周韩,他眼神不定,嘴角微抖,仅剩下的气势瞬间瓦解,强端起来的架子,也顷刻崩塌了。
“大……大队长……”
赵周韩挺直地站在那里,看不出受了伤,简山被关在这里,消息不通,压根就不知道他受了伤,算算时间,高校的军训也该结束了,简山以为,赵周韩是空出手来料理他了。
不过,何苏曼都已经死了,动手的人是她舅舅,死无对证,只要他咬死不认,谁都拿他没办法,最后顶多就是一项违规录用的罪。
“大队长这么快就归队了?”他故作镇定,笑中带讽,“有个当首长的亲爹到底是厉害,玩弄了人家,现在都闹出人命来了,你不但没事,还能复职。”
赵周韩站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凡事都要讲证据,事实胜于雄辩。”
“你和你爹位高权重,你们想真相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你们想赖在我头上所以我就被关在这里了,这就是事实。”
简山的说辞,跟何苏曼疯癫闹事时说的话,一个意思。赵周韩可没力气跟他斗嘴,这种口舌之争最没意思了,浪费时间还不顶用,他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想亲眼看看简山会丑陋到哪种地步,顺便也给自己敲响警钟。
在特战队建立之初,简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比他年长,做事也比他沉稳,他在一线拼命,简山就在特战队总部坐镇,两人一外一内配合得天衣无缝。
当年简山也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一步步坐上副大队长这个位置,是他能力的体现,可是,坐上高位,权力大了,诱惑也大了,他就开始心术不正,一心只想着如何往上爬,玩弄权术,不折手断。
赵周韩深深地为之可惜。
身后的张修南和姜云霆,时刻注意着他,真怕他随时倒下来。
“胡部长,你应该好好调查调查他,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赵家父子在军中只手遮天,赵大队就是想找个替死鬼,正好我工作疏漏被他抓到了把柄,他就想让我背锅,这都是我倒霉。”
胡部长啧啧摇头,“简山,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姜云霆也回怼一句,“何苏曼死因是慢性中毒,她舅舅都招了,你还死鸭子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没辙了?”
胡部长:“何苏曼的死怎么都跟赵大队扯不上关系,法医再一次证实,她到死也是个处,你唆使何苏曼散播谣言,诬蔑高官,你们这是诽谤。”
简山还跟往常一样,矢口否认,“我也是何苏曼告诉我的,我是她的直属上司,她走投无路求我主持公道,哭哭啼啼地说了赵大队如何欺辱她,我当时还劝她呢,劝她想开点,谁都斗不过赵大队,是她自己不听劝,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拿自己的贞洁来骗我啊。”
胡部长听得目瞪口呆,这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张嘴全都是胡诌,胡诌的还那么有逻辑,真是佩服。
事实上,确实如简山所言,何苏曼已经死了,是何舅舅换药下毒,药死外甥女之后还伪装成上吊自杀,一切都是何舅舅干的,保卫部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简山在背后主导,到了最后,也只能定个不痛不痒的罪。
站得久了,赵周韩有些吃力,他双手往桌面上一撑,随即“啪”的一声,响亮地甩出一份新证据来,“这真是一个好雷啊,我怎么忘了,简副大队十多年前还是从扫雷营升上来的。”
简山一怔,瞳孔骤然一缩,嘴边的肌肉也微微抽搐。
“这什么?”他的语气平静如水,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怎么又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