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需要帮苏小姐嘛?”高栾迟疑的询问。
这些年来,苏小姐一直给殿下通风报信的。
没有人知道,东宫有一条暗道,而这个暗道的尽头就是被灭了门的苏家后门的被一块巨石给遮掩住了的。
那个时候他和苏家的二儿子,也就是苏烟的兄长年纪相仿,二人交情很好,无意中发现的,苏彻也就从那个地方时常进宫和他比武。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十多年了,昔日的好友早已经不复存在,而他还在苟延残喘。
他眉眼低垂,眼中忽生惆怅来,忽明忽暗的闪电将他脸上的情绪照得很清楚,耳畔是轰隆隆的雷声和雨声,他闷闷道:“阿栾,你说……本宫是不是很没用啊?”
没能护住妹妹,如今也护不住好友的妹妹。
午夜梦回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人呢?
高栾垂下头,“殿下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苏烟十七了,若是苏家还好好的话,也该和周家议亲了。”他笑外的嘲讽。
高栾沉默不语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
寂静的寝殿中只有他这凄凉的笑声,在一阵阵的雨声中渐渐的削弱,最后只能无力的一声叹息,“不见也好,也好……”
省的伤心了。
高栾静静的看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子跌跌撞撞的离开,翻飞的轻纱帷幕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羸弱。
寝殿内没点蜡烛,在这样的天气下,看着很是压抑。
而殿下早就习以为常了,很少点蜡烛的,在夜色中如履平地,都是一次次的摸爬打滚练就出来的。
他咬了咬牙退了出去,忽而觉得孟妤说的都是对的。
……
晌午的时候,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长乐宫这处,公孙离难得的前来拜访。
数数时间公孙则已经被关了快两个月有余了,可皇上一直没有松口的意思,也不知道意欲何为。
倒是六王爷公孙瑾这几日频繁的开始上早朝了,甚至还有着一股力争上游的气势。
公孙则听完公孙离的话颇为震惊,“老六不是一直养病的嘛?他那身子也能上早朝?”
公孙离眨了眨眼,“臣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最近看着六弟的身子越来越好了,父皇也很高兴的,倒是交了不少的事情给六弟去做,六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能力很不错,就连三皇兄也赞不绝口。”
公孙胜突然不乐意了,心中有了危机感,迫不及待的追问,“那母后呢?母后怎么说?这几日也不见母后前来。”
他也只敢偷偷摸摸的溜出宫去玩,可若是去了母后那处只怕又惹得父皇不乐意了。
公孙离勾了勾嘴角道:“母后那边一直在忙着皇奶奶生病的事情,想来是走不开的,皇兄也别着急,许是父皇想给老六一些疼爱罢了,毕竟老六一直都病怏怏的。”
“胡扯,”公孙则恼羞成怒的拍桌,“父皇想给老六疼爱,那为何不给你呢?父皇就是偏心,连给你的亲事夜这般的敷衍了事,丝毫不顾及你。”
他的话让公孙离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连带着笑容都晕染了几分的冷意来,那桃花眼中染了层霜,又很快的被一抹阳光给代替了。
他天真无邪道:“皇兄也别生气了,臣弟愚笨,父皇不喜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皇兄也别担心,母后一定有办法放你出去的。”
公孙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直摇头,无奈的盘腿重新坐下,“你就是心太软了,对谁都没个提防的,你要小心老三和老六,这二人可没这么简单的,没事就多去看看父皇,自己也多看看书。”
“皇兄教训得是,臣弟也记下来了。”
公孙则点了点头,又嘱咐道:“那闵家的小姐虽然身份不是很高贵,但是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你先娶着便是,若是不喜欢以后再说。”
娶着?他勾了勾嘴角暗嘲。
可不能娶,这可是留着给你和母后的惊喜啊!
他倒是很好奇这个苏烟究竟能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
所有人的目光从一开始就错了,该夺取的不是太子那个位置,而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谁坐上去,便杀了谁。
半个时辰之后,他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迈入了雨中款款离去,脚下的积水一阵阵的溅起落在衣摆处,他眼神暗沉,免得阴沉,像从黑暗中而来的一般。
轰隆隆的雷声有点像战场上厮杀的声音,恍惚中仿佛血流成河了一般。
他笑了笑,那笑容诡异又让人发怵。
……
当孟妤从秋嬷嬷那处回去的时候,高栾还站在门口,她想了想走了进去蹑手蹑脚的。
而寝殿内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人坐在那屏障后,身前摆放着一盘棋局,眸色认真专注。
“殿下,”她提着裙摆跪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眨了眨眼道:“秋嬷嬷说最近皇后和姜贵妃走得不是很频繁了,但是皇后又交给了她不少毒药。”
他抬起头来,眼中明暗交杂,“阿妤。”
“嗯?”她茫然的抬起头来。
他道:“以后这种天气就别出去了,很吓人。”
孟妤有些奇怪,但还是顺着他点了点头笑道:“好,以后这种天气奴婢就不出去了。”
他满意对勾了勾嘴角,“阿妤为何这么听话?”
“殿下是主子,阿妤自然是要听话的。”她回答得很轻松,想在他面前表现得乖一些。
公孙行止眉眼弯弯,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