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像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扰得孟妤辗转难眠,噩梦连连。
小的时候外婆就说她性子凉薄,不会轻易喜欢什么东西,什么都可以让出去,以至于在长辈眼中总是懂事的存在。
可是外婆也说了,她这个人比较的执拗,认定的东西,不会轻而易举的改变。
庭院深深,阳光明媚,树荫斑斓,她一次次的死里逃生,这些人一次次的用行动告诉她,这个地方的规则和规矩。
“嬷嬷?”她定定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秋嬷嬷,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开口呢!秋嬷嬷就将人拽着到了旁边去。
秋嬷嬷四下张望了许久,小声嘀咕着,“我得到一个消息,中秋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有一次出宫的机会。”
孟妤有些震惊,“谁告诉你的?”
“我相好的。”提到这个,秋嬷嬷还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知道孟妤乃是自己人,便就没有顾及了。
孟妤微微蹙眉,有些质疑,“这么巧?”
公孙行止刚刚出事,秋嬷嬷就得到了消息,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秋嬷嬷语重心长的劝解着她,“苗豆芽,本身我就是和你因为出宫才结识的,我也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如今这么好的一个途径摆放在面前,你若是愿意的话,咱们就一起出去。”
孟妤一把抓住她的手,“秋嬷嬷你先冷静冷静,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我先去打探打探消息。”
“你不会是还执迷不悟吧?”秋嬷嬷后知后觉的一把拽住她欲走的身子,颜色严肃,“苗豆芽,你应该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他不是普通人,不会有结果的。”
她身子僵硬,努力的牵扯出一抹笑容来,心中还惦记着那坐在寝殿内等着她做午膳的人,费力的点了点头,“秋嬷嬷,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清楚,我会感情用事的,你相信我,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会和你一起离开的。”
秋嬷嬷还是有些质疑,但是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孟妤转身进了寝殿内,他一袭墨青色的衣衫,早就看不出昨日受伤的地方了,正襟危坐着那,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棋局。
他的生活枯燥乏味,活动的圈子狭小有限,被禁锢在了这个小小的天地间。
外头的厮杀,砍死和他不相关,可每一件事情都是围绕着他展开了。
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绍安城的城郊寺庙。
她端着一盘秋嬷嬷送来的糕点走了过去,半跪在他的对面,一边整理一边道:“这是秋嬷嬷送来的,奴婢前些日子让她做的。”
“这几日刚好五皇子也不会来,殿下一个人可以吃很久,殿下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告诉奴婢,殿下最近喜欢吃些什么。”
她的话莫名其妙的,公孙行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侧过脸来,“阿妤,你想做什么?”
“嗯?”她茫然的抬起头来,又觉得瞒不住他的,未了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殿下总是能够察言观色,察觉到别人的下一步怎么出手的,也能够看穿奴婢的那些心思,那殿下能看清楚自己的嘛?”
公孙行止茫然的眨了眨眼,回味着她的话,却答不上来。
她仰起头来,眼中有着水雾弥漫着,笑道:“奴婢不可能陪殿下很久的,也不可能日日给殿下说那些新鲜的事情,殿下要自己去看,自己去亲眼感受。”
所以……活下去好不好?
看春花秋月,看千山暮雪,万里山河。
他神情恍惚,眼神中似茫然,似动容,又似在交织着痛苦,那手轻轻的抬起来落在她的头上,力道不轻不重,“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养着养着,习惯了。
若是离开了,心中自是舍不得的。
她不明白公孙行止为何待她好,可女人便是如此,沦陷于温柔陷阱中,她也觉得自己俗套至极。
她本就是凡夫俗子,俗气一点便又能如何呢?
“本宫在赌,阿妤,赌赢了,本宫便答应你,好好的活下去,赌输了,你替本宫好好的活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率的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孟妤心中疑点重重,却始终没能开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东宫的平静,是用外界的厮杀换来的。
一刻钟之后,高栾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手里面拿着一封信,乃是出自房云翼之手的,“殿下这是房大人送来的。”
他也没多想,当着孟妤的面就给打开了,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几行字,却将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
“郑随?”他微微拧眉,“这人不是早被人追杀致死了嘛?”
高栾也觉得奇怪,他摇摇头,“当初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又有传言说他当时金蝉脱壳了,这样的医术除了他怕也是没人能够做出来的。”
这个郑随亦正亦邪的,整个人狡诈得很,醉心于医术,却又不是什么正派,总是搞一些邪门歪道。
这挖心换心就是出自他之手,一直被追杀来着,现如今居然出现在绍安城内了。
“房云翼倒是很聪明,居然查到了郑随的身上去。”公孙行止将信卷起来烧毁。
这个郑随孟妤看到过的,有些迹象,但是对于医术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只是扫了一眼,听了这话当下就道:“房大人是怀疑城内发生的那些挖心命案和郑随有关?”
“他没这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郑随是会医术,但是便不会武功,背后是有人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