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想想也是后事了,当初那个贱人死了之后,皇上便迫不及待的将人送出宫去了。
那时候皇后就天真的以为皇上放下了那个贱人,万万没想到,如今又将这个贱人之子扶了起来。
早知今日,就该斩草除根的。
皇后心浮气躁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还在跪着的公孙离,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且先回去吧!省得本宫瞧了生气。”
公孙离唯唯诺诺的拱了拱手,“儿臣告退。”
坐在旁边的孙康也不说些什么,直到人走远了这才没忍住的道:“娘娘对五皇子还是改亲近些才是,毕竟咱们现在需要他。”
皇后也觉得兄长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兄长说得是,本宫会注意的。”
孙康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而公孙离离开了凤仪殿之后,慢悠悠的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小金子走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殿下,皇后娘娘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公孙离嗤笑一声,“本皇子越差劲,他们自会越着急的,这人一旦没了退路,只能孤注一掷了。”
谁又能想到如今的这一幕呢?
昔日病怏怏的公孙瑾,一夕之间居然在朝堂上占了一席之地。
小金子颔首,迈着步伐急急忙忙的跟上他。
如今长信宫也就五皇子一人了,大皇子因着是去将功赎罪的,所以基本上没几个人敢去送的,但是最起码给了朝中那些支持大皇子的大臣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这冀州一趟,能否活着回来还是一回事呢!
“小金子,让我们得人跟紧大皇子,先别急着动手,等到了冀州再动手。”他又嘱咐道。
若是公孙则死在半路了,倒也省事。
但是他不能动手啊!
毕竟也有人比他更急的。
不过因着纪家在,他也就不好出手了,答应过公孙行止的,不会在路上动手。
一旦动手,纪家恐怕会受到牵连。
而那纪家又是公孙行止一心想要呵护的人,他自是不会做那等出尔反尔的事情。
小金子闻言颔首低眉,问道:“殿下不是想除掉大皇子嘛?为何不趁热打铁?”
公孙离冷眼扫过他,“不该问的,别问。”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问太多自己的事情,老老实实听话不好吗?
非要刨根问底?
他们这样的人,弱点,心事,谋划,一向只留给自己,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告诉别人呢?
小金子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垂下头去,加快了跟上他的步伐,“是。”
二人一路辗转回了长信宫,皇后因着恨铁不成钢,以至于给他找了太傅前来,告知他一些为君之道。
而这些以往都是只教给公孙则的。
……
秋天的太阳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算不上浓烈,恰到好处的温柔就足以叫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孟妤从宫外回来之后,便瞧见那树叶已经黄透了的槐树下,一袭青衫缥缈,衣袂飘飘,长身玉立的男人了。
单就一个背影,就叫人看出万般风情来,恍若画家笔下的水墨画,可丹青妙笔却勾勒不出他三分姿容。
瑟瑟秋风,唰唰抖落的秋叶都让他看起来孤傲,落寞,直戳她内心的柔软。
不知何时情不自禁的就走了过去,手也下意识的抬起来,试图碰一碰他的背影。
却在他转身的时候及时的缩了回去,换了张笑脸,“殿下。”
他颦眉,似是有些诧异,亦不知她何时出现的。
他听力一向极好,可就在刚刚才走神了片刻。
“阿妤,何时回来的?”他见不得这一双眉眼,这般瞧着他。
那里面的情绪波涛汹涌,像是在极力的掩盖些什么,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深究,却又在哪心中的烦躁涌上来的时候,打消了这个念头。
孟妤眉眼弯弯,跟那盛开的杏花似的,“奴婢刚刚回来的,凤印的事情纪公子已经答应帮忙了,还有房大人,他说最近六王爷缠他很紧,步步紧逼。”
那公孙瑾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也不该出手相助的。
很多时候,一个无意间的举动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声。
公孙行止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今夜前来,本宫会和他说清楚的,阿妤不必担忧。”
“好!”她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尤其是那天晚上之后。
但是公孙行止什么也不说,她也就识相的什么也不问。
就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也好,可就是觉得心情沉闷。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孟妤苦笑了一声,“傻子。”
不解风情的傻子,不解情爱的傻子。
她烦闷的去了秋嬷嬷那处,在其余的偏殿也不是没有宫人,只是都比较闲。
秋嬷嬷管事,也很闲,平时也没什么活,就是躺在那院内的竹藤摇椅上晒晒太阳,或者是指挥着别人干活。
孟妤一去就瞧见她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熟练的走过去拿开了她盖在脸上的蒲扇,“秋嬷嬷好生悠闲。”
秋嬷嬷睁开眼就瞧见了她这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可神情却不那么洒脱了,坐直了身子拍了拍旁边的小凳子,挤眉弄眼道:“心情不好?”
“嗯,”孟妤很实诚的点了点头,坐在小凳子上,惆怅的长叹,“我以前没喜欢过人,这是头一次喜欢一个人,可是他却不知道。”
怕是……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