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内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开来,不消一柱香的功夫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酷似这冬至的天气一般。
许是北风刮得太过于猛烈了,导致院内的梅花都有着含苞待放的痕迹。
倒是那墙角的兰花已然没了芳香的气息,倒是有几株冬菊傲然挺立,似是要和这红梅争个你死我活一般。
当房云翼把消息带来时,孟妤表现得很是平常,淡淡道:“孙进乃是孙丞相的独子,他如何不担忧,况且大皇子下落不明,孙丞相不敢保证自己的儿子会有皇子的性命尊贵,如今内忧外患,文武百官自是忐忑不安的。”
“可比起内忧,更让皇上担忧的乃是外患,晋阳一旦开战,岌岌可危。”
皇帝虽然疑心病很重,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服,作为帝王,他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自是有可取之处的。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帝王本就不能用一般人的标准去衡量,在其位,谋其政。
房云翼郑重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所以皇上宁可牺牲大皇子,也不会派大量的兵马前去支援的。”
如今需要支援的乃是边关那边。
但是皇帝不会派人,不代表别的人不会派兵。
皇后也罢!孙丞相也罢!
这二人此番怕是如坐针毡了。
“那就该丞相和皇后往冀州动手了,”回廊下,冷风一拂而过,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脸颊划过,擦出些痕迹来,少女的脸色波澜不惊,平静如水,杏眼中却蕴了几分杀意,朱唇轻启,歪头望向他,一字一句道:“那就拦住他们,让他们去不了冀州。”
冀州的消息容不得一点点的泄露,否则功亏一篑,就算是要人尽皆知,也得是他们离开之后。
免得最后落了一个被人瓮中捉鳖的下场。
“纪公子不日便能光明正大的离开了绍安,至于萧家怕是有些难度了,萧阁老有三个儿子,长子萧如桧,儿子萧长弓,还有三子萧柏文,这几日都并非武将,想要离开怕是有些难度……”房云翼道。
孟妤仰望着天边,也有些愁眉不展。
萧阁老位高权重,一时半会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可若是起兵造反之后,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
到那时萧家必然会受到牵连的。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将萧家给带走。
然而举家搬迁本就是难事,如何不引起他人的猜忌呢?
“唇亡齿寒,纪家一旦离开,萧家也会陷入僵局中去的,可要名正言顺的离开,也有些难度,皇上不是傻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势必会引起他的猜忌的。”孟妤惆怅道。
可若是萧家不走,殿下也不会离开的。
房云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旁的人倒是无伤大雅的,和太子殿下并没有直接的亲密接触,可萧家怕是没那么容易跳脱。”
“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天边闪过一抹红,孟妤忽的眼前一亮,“谁说诈死的方法只能用一次的?”
“兄长说,若是萧家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谁还会怀疑呢?”
“如今屈氏一族谋朝篡位,意图不轨,绍安有着屈氏的旧部,因对萧家耿耿余淮,从而一把火将其全府上上下下都给烧死了。”
房云翼一愣,侧目而视,久久没有想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她的观点。
事实证明孟妤的猜测是正确的。
凤仪殿这边,皇后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都晕过去好几次了,此番正捂着胸口颤巍巍的咳嗽个不停,“去给本宫将孙丞相传入宫来,去啊!”
皇后像是疯了一般,张牙舞爪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少年行走间要腰间的青玉佩晃动着,步伐轻盈的走了进来,隔着床幔拱了拱手,“母后。”
“阿离,阿离。”
皇后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的喊着他的名字,那般的亲密无间,仿佛他们是母子一般。
公孙离表情痛苦的走了过去,侧身坐在床沿边,“母后莫要担心,儿臣一定会派人去救皇兄的,绝不会让皇兄出事的,消息说皇兄逃走了,必定会逃回绍安来的。”
真是可惜了啊!没死成也就算了。
居然还逃了。
真让人失望。
皇后急切的抓住他的双臂,眼神中都是惊恐,“阿离,你拿着本宫的凤印,偷偷去兵部,找到兵部尚书让他调兵前去,他是咱们的人。”
公孙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又温和的道:“母后真要这么做?”
“若是被父皇发现了,兵部尚书上报给父皇那可就……母后也知道父皇对于晋阳一向忌惮的。”
皇后也是急了,当下也没再顾忌许多了,抓住他的胳膊,慎重道:“那刑部尚书有着把柄在本宫这处,你拿着本宫的凤印尽管去便是。”
公孙离嘴角悄无声息的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很是孝顺的站起身来,“儿臣这就去办。”
“阿离,势必找回你皇兄,他对你亲如兄弟,你可要找到他啊!”
公孙离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母后哪里的话,儿臣自然会找到皇兄的。”
话虽如此,可当他转身从孙嬷嬷手中拿到凤印的时候,表情却变了变,骤然间就冷了下来。
他偷偷复制的凤印只能对付一些不识货的家伙,可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基本上都是没法糊弄的,这兵部尚书更是如此。
走出了凤仪殿,公孙离望着手中沉甸甸的东西心情没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