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心思沉重的回到府邸,此刻的孟妤并未收拾,而是在那书房门口等待着房云翼回来。
正来回踱步之时,便瞧见了一抹身影,她面色一喜提着裙摆就走了过去,“兄长。”
房云翼呆滞了片刻,有些恍惚的瞧着这一张脸。
她若离开了绍安,此生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这一别难保不是永别了。
“早朝一切顺利,皇上下旨让大理寺彻查,也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你可是收拾妥帖了?我让人送你离开。”他怕是走不掉了,大理寺那边他还得去看看。
孟妤摇摇头,“我有一事求兄长,暂时还未曾收拾。”
房云翼点了点头,“你但说无妨。”
这屋檐下静悄悄的,只听见一阵阵雨水砸在鹅卵石上的声音,面前的少女神情真诚,迫切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怀王如今在城内,我怕他有什么阴谋,这人虽然双腿残废,可狼子野心总归是难以消除的。”
她本就不放心怀王,如今这人频繁出现总结得事情有些蹊跷。
房云翼微微蹙了蹙眉头,还是点头答应了,“此事我会注意的,你去收拾东西,我这就让人送你离开。”
孟妤这才松了一口气,和他寒暄了几句之后这才抽身离开的。
望着她走远的身影,房云翼立刻迫不及待的朝着江管家吩咐道:“速速派人将孟妤送走,不可有所停留,尽快和萧家汇合。”
若是再晚一些这个消息就要传开来了,还是早些将人送走为好。
至于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已然不重要了,但求彼此康健。
江管家点了点头不敢有所停留,麻溜的就去准备马车了。
而孟妤则是回房收拾了几件衣物,也没带什么,公孙行止的话她还是听的。
而且是和萧家的人一块离开,她必然是放心的,迅速的将东西收拾好,悄无声息的就随着江管家从后门上了马车。
而房云翼缓缓松了一口气,甚至连道别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手捂住胸口处的红绸,苦涩的笑了笑。
风月这等事,果然挠人。
“浦山,去大理寺。”房云翼很快收敛了情绪,转身找到浦山让他去备马车。
浦山没来得及追问,只得马不停蹄的去准备马车了。
这场雨下得湍急连带着风也嘶吼着,也多亏了这一场雨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以至于孟妤什么都听不见,抱着一包袱的衣物坐在马车内,跌跌撞撞的朝着城外而去。
与此同时的东宫内。
这个消息如同火一般袭来而公孙长堰更是直接来告知他这个消息的。
“玉楼,你要节哀!”公孙长堰哀痛的安慰道。
公孙行止怔愣了一瞬,手中的棋子掉在了地上,一抬头眼中都是错愕和茫然,不敢相信的道:“皇叔……说萧阁老一家葬身火海了?”
“此事朕会派人追查,给萧家一个交代的,你大可放心,只是……朕也没想到,萧家刚刚出事,晋阳就破防了边关,如今更是开出条件让你为质子三年。”
公孙长堰为难的看着他,那眼睛很是犀利的打量他,“玉楼,你若是不愿,朕便去回了晋阳,只是如今商洽诸多事宜,又各个地方民不聊生的,若是再打下去的话……”
这话的暗示意味十足。
公孙行止勾了勾嘴角,苍白如纸的脸上都是赴死的神情,一撩衣袍就跪了下去,“臣愿意前往晋阳为质子。”
场面安静了下来,公孙长堰勾了勾嘴角很是满意,又故作姿态的道:“你这般为国为民朕很是欣慰,可是朕对不起你过世的父皇,也对不起皇兄,是朕无能。”
他虚情假意的说了良多,公孙行止静静的听着,面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公孙长堰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才抽身离开的。
人走之后,高栾从那屋檐下拐了进来,衣衫上都是雨水,恭恭敬敬的站在屏障前,“殿下,房大人已经将孟妤送走了。”
他敛眉,那好看的眉眼总算是舒展开来,“如此便好,按照计划行事,给江玉飞鸽传书,让冀州那边做好准备。”
这个质子他必须去,可那又如何呢?
公孙长堰不过是想换个地方囚禁他罢了,三年又三年?
并不,他们是想困死他,以那大义凛然的姿态,彰显他伪君子的一面。
高栾闻言正要转身离开,却又被人给叫住了。
他攥紧了手,指甲乏白,艰难道:“告诉萧阁老,若是阿妤到了冀州,她想做什么不必阻拦,给她一笔钱,让她安安稳稳的过好下半生。”
“殿下!”高栾不敢相信的转过头,错愕的看着他,艰涩道:“您不是……喜欢她吗?”
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怎么能……
“阿栾,”他眼睫发颤,心隐隐抽痛,像堵住了一般,沉声道:“本宫总不能,误了她,阿妤还小,不该跟着本宫吃苦受累。”
她那么聪明,该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
高栾神情复杂,硬着头皮的拱了拱手,“属下领命。”
他走后。
公孙行止一个人望着外头的秋雨,忽而失笑,眼眶竟情不自禁的润了几分,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
“殿下。”
孟妤从梦中醒过来,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江管家将马车停在了一处别院门口。
“表小姐,已经到了。”江沙低声道。
孟袱,撑着把油纸伞跳下了马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