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离咳嗽着将苦涩的药给咽了下去,目光定格在孟妤的身上,她不说,他便也不问。
平躺在床上忽而咧嘴笑了,却因为这笑容而牵扯了伤口,笑得很难看。
“哈哈哈哈!”
孟妤沉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的将碗给拿走。
“真有意思,真太子不见了,留下个假太子,我就说么!按照太子的作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原来如此!小豆芽!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那怕是虚弱无力,公孙离都强撑着一口气,揶揄着。
少年的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
笑什么呢!
笑她蜉蝣撼大树,自不量力。
笑她痴心妄想。
孟妤背对着他,突然停止了动作,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少年桃花眼眯了眯,笑意讥讽。
“所以你昨夜冒雨前来,实际上是为了看热闹的?”孟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公孙离这个人其实还挺是非不分,心肠狭隘且自私的。
他落魄,望着别人比他落魄,他心中就觉得舒坦了。
所以这也是他为何和公孙行止走得近的原因,因为可以寻到一丝丝的慰籍。
面对她的质问公孙离不可置否。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李代桃僵,小豆芽,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公孙离定定的瞧着她,那后背密密麻麻的伤口随着动作裂开来,血迹斑斑,若不是隔着被褥怕是就要惨不忍睹了。
察觉到了他面色苍白的样子,孟妤将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一言不发的走向他,猛的掀开被褥。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的样子。
“你干什么?”男人的自尊心让公孙离下意识的就要躲避。
孟妤瞥了他一眼,“我让高栾送你回长信宫,你的伤……”
“不必,给我拿些药,我自己上便好。”公孙离抵触的挥开她的手,耳根子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他这般,孟妤便也不好强求了,只是温声道:“我不是殿下,我不会医术,你伤得很严重,昨夜一直发烧,若是再不及时包扎上药的话,会很严重的。”
公孙离趴在床上表情痛苦,因为她的话却泄了气,那准备好的冷嘲热讽都荡然无存了,心中没来由的委屈感席卷而来,闷闷的道:“不能找宫中的太医,皇后会生气。”
“公孙则死了!”
从小他被皇后责罚,都是不能请太医的,因为皇后要树立和标榜她贤后的样子,若是被传出去她毒打皇子,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嘛?
如今公孙则死了,她自是在火气上的,如今怕是都疯疯癫癫得不成样子了。
可惜了,没能亲眼目睹她发疯,那才是痛快。
孟妤迟钝了一瞬,盯着他的伤,不咸不淡的道:“你杀的?”
少年从臂弯处抬起头来,笑得灿烂,单纯又无害,邪气的勾了勾嘴角,“对啊!那又如何?”
孟妤盯着他,心情有些复杂,穿越的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所接触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死了,没死的也都离开了。
生命何等脆弱。
“我能唤你阿离嘛?”她想这是个不懂事的少年,只是无人教导从而走上了歪路。
公孙离一愣,那玩味的神色一下子迷离起来,别扭的别过头去,闷声道:“随你。”
孟妤笑了笑没多说些什么。
公孙则的死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皇后直接崩溃的抱着儿子嚎啕大哭,那悲痛欲绝的样子那还有一国之母的样子。
凤仪殿内跪满了人,皇后泣不成声的抓住了皇帝的龙袍,哀嚎道:“皇上,则儿他冤枉啊!他死的好远啊!”
“朕早告诉过你,让他好好在长信宫反思,你非要将人送去冀州,说什么将功赎罪,这就是你说的将功赎罪?”公孙长堰非但没有安抚她,反而疾言厉色起来,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寝殿内的人都不敢说话,只得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上和皇后的关系本就是平平淡淡的,看似相敬如宾,实际上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此番大皇子之死,追根究底也是皇后自己一手造成的。
若不是她急于将人推上去,拔苗助长,也不至于有今日的悲剧。
“皇上……”孙皇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神中都是错愕,指着地上的尸体颤巍巍的道:“则儿死了,你……你居然怪臣妾。”
“朕不该怪你嘛?”公孙长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你们都巴不得朕早日立太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此番你将阿离毒打了一顿,朕还没和你算账呢!”
“来人啊!”
公孙长堰一把丢开她,怒吼道:“传朕的旨意下去,皇后失德,软禁于凤仪殿一月,不得有误,大皇子死于屈氏贼人之手,朕为子报仇,特消去屈氏一族的爵位,派长岭军前往冀州速速支援纪家,将屈氏一网打尽,违令者,斩。”
旁边的高公公甩了甩拂尘,“老奴遵旨。”
言罢立刻下去草拟圣旨去了。
公孙长堰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氏,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
“皇上!”孙氏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之后,连滚带爬的声嘶力竭地喊着,“皇上!皇上。”
旁边的孙嬷嬷上前搀扶住她,“娘娘,娘娘……”
孙氏疯癫的锤着地板,绝望的爬回儿子的身边,泪流不止的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