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房云翼怒了,猛的站起身来,态度坚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魔怔了,三皇子尚且有安平妃,六王爷有皇上,五皇子如今有皇后一党支援,而你呢?你有什么?你会死的……”
“我不在乎,”她仰起头,态度坚决的对上房云翼,眼中的雾水死死的定格住,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道:“他有我,不过就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罢了,他们想要殿下死,我偏要他活。”
“我就是要让他站在权利的最高处,让他傲视群雄,让所有人瞻仰他,叩拜他。”
“生又何惧,死有何哀?”
房云翼握紧了拳头,表情痛苦,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的仪态,因为生气而青筋暴起,他懊恼的自责,“我不该帮你的,不该帮你走到这一步。”
“来不及了,”她敛去刚刚才的激动情绪,低声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房云翼淡笑一声,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步伐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自问自答的道:“那便随你吧!终归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房某何德何能敢奉劝你。”
孟妤沉默,没有回答他的话,目送着他离去。
倒是一旁的高栾有些担忧的瞧了她一眼,直至房云翼离去,这才开口,“他说的没错,你太冒险了。”
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所作所为皆是险棋,每一步都出人意料。
冀州那边传来消息,殿下已经成功到达了,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是安全了。
只是未曾想到,殿下机关算尽,反被怀王将了一军。
如今孟妤若是想要将人除掉,谈何容易!!
“高大哥,若是不除掉这些人,商洽会乱的,商洽一乱,殿下便没有时间做准备,到那时候内忧外患,殿下如何自处?”孟妤苦笑一声,“你以为殿下为何留下房云翼,留下周家,那是因为需要这些人稳固商洽的江山社稷。”
“殿下是君子,那我就让他做君子,这些他杀不得,伤得的人我来便是,哪怕他日黄泉路上,他也不算是愧对公孙家的列祖列宗了。”
自古以来,帝王之路皆是密密麻麻的尸体,用鲜血给堆砌出来的,其中不缺乏亲人,骨血。
而他未曾染指,那便不必染指。
“这些人和我非亲非故的,孟妤杀了便是杀了。”
高栾思索了片刻,狠狠地点了点头,“我帮你,你要杀谁,我都帮你。”
孟妤点了点头,感激的看向他,“那就麻烦高大哥今夜陪我走一遭,咱们去会会怀王殿下。”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已经决定要除掉这个人了,便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拖延了,这初雪也不知何时落下,刻不容缓。
高栾点了点头,“我一会让夏嬷嬷来此处守着,避免被人察觉。”
孟妤轻轻的颔首,“麻烦高大哥了。”
随后高栾便去东宫的偏殿寻夏嬷嬷了。
孟妤定着荒凉的殿外,雨停了之后,枝头的树叶都落得干干净净了,偶有三两只乌鸦停在上头,她有些出神。
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什么是喜欢,现在她能回答了。
见他时春风拂面,百花盛开。
不见他时,睹物思人。
为他甘下地狱,万劫不复。
……
冀州。
见到众人时,公孙行止神情厌厌,提不起太多的兴趣来,手中攥着她写来的书信,痛彻心扉。
他将自己关在房内足足一夜,目光都是停留在这封信上的。
她在信中说:
殿下,奴婢想让你看看外面的繁花似锦,浩瀚山河,东宫这处不好,你出去看看,阿妤很快就回到你身边的,到那时,殿下莫要忘了奴婢。
殿下,我等你。
外头阴沉沉的,下着连绵不绝的冬雨,阴暗中的光照了进来,他坐在蒲团上,目光呆滞的盯着手中的信。
这世上,从未有人这般待他。
叫他如何不心动。
“殿下!”纪老将军担忧的在门外敲了敲房门,“可要瞧瞧屈氏一族的人?”
如今屈氏一族都被他给看管着的,就是等待着殿下前来处置的。
他也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就赶来了,而他那个儿子,还在假装和他对阵呢!
公孙行止面色清冽,掩去了眼底的汹涌,将书信揣在了怀中,施施然的起身,随意的拉了件玄色大氅,打开了房门,语气温凉,“带路。”
纪老将军一愣,随后便在前面带路了。
关于殿下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不得不佩服那丫头,果然有几分的烈性,这样的女子值得殿下喜欢。
在纪老将军的带领下,他青衫落拓,衣袂飘飘,大步流星的朝着屈氏一族居住的地方而去。
如今冀州这一处已然是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五万大军,皆听从他。
而那虎符也在他的手中,可以说,如今商洽的半壁江山,早已经是他的池中之物。
若要战,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很快迎来的夜色,在寒风的凛冽中,孟妤和高栾骑马离开了城内,拿着一块腰牌畅通无阻。
她着一袭绯红色衣裙,外套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毡帽挡了大半边的脸蛋,和高栾策马扬鞭的赶去了城郊。
公孙怀桦的这处宅子她已经摸熟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身边并没有什么高人保护,都是一些长期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和白日里面前来给他做饭食,已经打扫院子的丫鬟婆子。
怀王小心谨慎,从不让这些人居住在宅子内。
所以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