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离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嬷嬷给他包扎好伤口。
自从孟妤告诉他这个地方有个暗道之后,他就时常从这处外出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些杂碎太过于碍眼了,留着无用,倒不如都杀了,省麻烦。
可是这件事却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他都是昼伏夜出的。
今日乃是意外,可这个夏嬷嬷却三番两次的给他包扎伤口,若不是因为她乃是公孙行止留下的人,他早就将其给杀人灭口了。
任何知道他一点蛛丝马迹的人,都得死。
“殿下,这快要过年了,您就别再外出了,染了血不吉利,”夏嬷嬷笑着眯了眯眼,慈爱的看向他,“老奴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公孙离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别扭的开口,“你若是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地方,没必要待在这处。”
一个老人家若是在此处出了意外也没人知晓。
夏嬷嬷笑着看向他,“不打紧的,老奴在这处极好的,殿下不必担心,这地方甚好甚好啊!”
她这般的坚持,公孙离自然没有多做坚持。
慢吞吞的就将自己的衣衫给重新穿上,好在他在此处备了衣物以备不时之需的,如今姜贵妃已经站在他这边了,而孙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皇后如今更是将他视为珍宝,他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
谁敢阻他,他便杀了谁。
谁敢拦他,他就灭了谁。
少年换了一袭绛紫色的衣衫,步伐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东宫。
廊下,大红色的灯笼被寒风吹得吱吱作响,没人之后这东宫的一切都开始蒙上了一层灰土,连带着所有的灯笼上也有了灰尘,冰天雪地的居然生了蜘蛛网。
夏嬷嬷站在廊下,瞧着那渐渐消失的少年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远去。
“殿下这是去了何处,可让娘娘好找啊!”孙嬷嬷在长信宫的不远处寻到了公孙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公孙离攥紧了双手,苍白着脸摇摇晃晃的站好,面色波澜不惊笑道:“母后找我何事?”
孙嬷嬷恭恭敬敬的道:“这不是要过年了么?娘娘就想着给殿下做些新衣衫了,所以让奴婢唤殿下前去,谁知道殿下不在宫中,也不知去了何处。”
公孙离讥讽的勾了勾嘴角,这些人自从公孙则死了之后,一个个都对他点头哈腰的,恨不得把一颗心给捧出来。
“那就麻烦孙嬷嬷了,我这就去。”
孙嬷嬷含笑着给他带路。
凤仪殿这边,皇后望着面前的绫罗绸缎,惆怅的坐在那软榻上双目无神,昔日这般时候都是她的则儿前来的,然而如今却物是人非了。
“娘娘,五皇子来了。”就在她走神的瞬息,孙嬷嬷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
皇后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堆砌了温和的笑容朝着外头走去。
公孙离走到寝殿的中央,望着她拱了拱手道:“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望着她很是欣慰,笑着拉起他的手,“怎的这么晚才来,可让母后好等。”
面对她的质疑,公孙离很是轻松的应对,“儿臣四处走走了,这不打算摘一些梅花赠予母后么?”
皇后闻言并没有觉得高兴,而是不悦的蹙眉,“阿离,母后告诫过你的,如今不该在玩物丧志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太子之位就成了别人的了,你……”
“娘娘,”孙嬷嬷给她使了使眼色,低声道:“五皇子这也是一片好心,知道您近日心情不好,这才想着让您开心的。”
公孙离乖巧的点了点头,“是啊!母后,儿臣也是在为你担忧啊!”
皇后听了这话这才稍微的高兴了不少,热情的拉着他量着尺寸,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僵持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他身上好不容易包扎好了的伤口微微的裂开来,若不是宫人来报孙丞相前来的话,他一时半会是走不掉的。
告别了凤仪殿之后,这才独自一人朝着长信宫而去的,伤口裂开来,鲜血顺着手腕滴滴答答的落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雪地当中,一直走到一处空无一人的竹林处时,身子一软,单膝跪在了雪地里面,俊逸的脸颊上布满了汗水,身子也在瑟瑟发抖。
“都该死。”他咬着殷红的嘴唇,苍白的脸上被阴戾给覆盖。
挡他路的人都该死,该杀,该入无间地狱才行。
少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前进,像是被一股力量给托住一般。
寒冬腊月,处处皆是白雪纷纷,无一幸免。
孟妤坐在房屋内,瞧着那屋檐簌簌而落的大雪突然有些怀念江南的冬天了,没有这么冷。
“公子,”七叶高高兴兴的从外头蹦蹦跳跳的进来,怀里面抱着一只小白兔,“奴婢捡到了一只兔子。”
孟妤看向她。
七叶激动的递给了她。
孟妤一本正经的道:“你喜欢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七叶嘴角扯了扯表情有些难看,“公子……”
孟妤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抚摸着这只小白兔,未了又问道:“好玩么?”
七叶这才正经的盘腿坐在她的旁边低声道:“都打听清楚了,这几日奴婢和凉月都没有怠慢,不过,我们身后总是有人跟着的。”
孟妤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派的。
李拓对于她想必是有所质疑了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前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