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床榻上的人模样憔悴,直勾勾的看着她。
静默了半瞬的功夫,孟妤垂下头去,悠悠的开口:“奴婢姓苗,殿下不是查过了么?”
公孙行止不语,轻笑着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怀揣着手中的药单,孟妤独自去了太医院。
毕竟昨夜的事情凶险,而对于公孙行止受伤这种事情皇帝又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自然是不方便让别的人前去办这档子事情,只能交给孟妤。
而她不明白的是,为何公孙行止突然问起她的姓氏来,好没道理。
她名字也不是假的,身份也是真的,除了灵魂不是同一个人以外,几乎是滴水不漏的。
所以,公孙行止如何怀疑她不是本人的呢?
“此事切记不可声张,昨夜的事情要是让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嬷嬷,奴婢也不知道太子的伤势究竟如何了,奴婢也进不去莠和殿啊!”
走到一处红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孟妤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就瞧见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正在窸窸窣窣的说着些什么,她也没听清楚,本想一走了之的,可当那背对着她的宫女转过身来时,孟妤瞳孔骤然瞪大。
这不是皇后身边的孙嬷嬷么?
虽然就见了一次,可是对方犀利的眼神让她一眼就记住了。
阴沉沉的天,树梢上的积雪正在逐渐的融化,那二人又说了许多,言语间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妤背靠在墙壁上,缓缓踱步从另外一个方向逃离了。
花嬷嬷居然死了?那为何宫中无人得到消息,偏偏皇后身边的人得到了消息。
那公孙行止呢?
也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想到了这个人,脑海中一闪而过。
皇宫这么多人,和太子交集的时候都是避开来的,唯独花嬷嬷和太后对太子是无所顾忌的,那日死了的人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你。”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朝着太医院走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孟妤一惊,猛的抬起头来,一下子没有做出反应。
房云翼旁边的太监呵斥道:“好没规矩的贱婢,见到房大人还不行礼?”
“奴婢知错。”孟妤迅速的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认错。
本来还想问问房云翼为何出现在皇宫,但是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刚刚上早朝的。
房云翼伸手一挥,示意旁边的太监闭嘴:“起来回话吧!本官不是来上早朝的,今日本官身子不适,皇后娘娘召见。”
他这话说得旁边的太监云里雾里的,但是孟妤却听出来了这其中的意思,眉头紧锁的瞥了他一眼,对方轻轻的对着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扬长而去。
“算你运气好。”凶巴巴的太监,伸手不客气的掐了她一下,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孟妤吃痛的捂着胳膊,揉了揉被掐的地方,朝着太医院前去了。
而房云翼也委实无辜,本来收到公孙行止的提醒这几日打算告病以此逃过雪灾一事,万万没有想到皇后又前来插一脚,他本不想来的,可转念一想,皇后找他势必有要事,兴许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咳嗽着来到了凤仪殿中,高贵典雅的皇后就坐在不远处的矮桌旁边,还未等他跪下问安,对方就伸手轻轻的摆了摆:“不必多礼,坐下吧!本宫有事问你。”
“臣不敢,臣站着便是,”房云翼不卑不亢的拒绝了,还不忘再咳嗽几声来伪装自己生病的事实:“不知娘娘有何要事?”
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饶是皇后再风轻云淡自然也是坐不住了的,再加上昨夜的事情,这些也都变得迷雾团团起来,一时间让人想不通。
皇后也不刁难他,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眼神锐利的从他身上扫过,语气不咸不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诸多的事情房大人可都知晓吧?”
“略知一二。”他谦逊的回答。
皇后眯了眯眼,恼怒的甩了甩衣袖呵斥道:“略知一二,你当本宫是傻子么?法子是你给大皇子的,现在出了事你却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现如今陈泰宁被杀,太子被刺,房大人是要告诉本宫这些事情都是巧合么?”
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房云翼依旧昂首挺胸的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开口:“娘娘是在怀疑臣在陷害大皇子?还是怀疑臣派人刺杀太子?”
大殿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深怕连累到自个,皇后不怒则已,一怒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大皇子被紧闭之后整个凤仪殿的人日子都不好过。
“你到底是老三的人?还是老六的人?”皇后步步紧逼的走向他,强大的气压下让整个大殿内都弥漫着杀气。
两者相望,四目相对。
房云翼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娘娘若是觉得臣乃是三皇子,或者是六王爷的人,也就不会让臣出现在这里了吧?”
皇后楞了片刻,忽的笑出声来:“房云翼你果然聪明,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些事情都是出自谁之手呢?”
房云翼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犹豫,忽然想起那日府中的人告知他的事情。
直到这一步,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就因为一首诗沦为了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天气忽然狂风大作起来,像是猛烈的想要将这一阵东风吹走,将初春带来。
从凤仪殿离开时刚好碰见早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