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靠在了孟妤的身上,从手一直到身子都是冷冰冰的,有些骇人。
若不是体重上占了优势,孟妤这副未成年的身躯那里撑得住这个人。
“殿下,花嬷嬷她……”孟妤一边扶着他,一边不放心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担忧的提醒:“花嬷嬷若是逃出来的话,倘若被人发现肯定会惹来麻烦的。”
分明一个月以前这个人就被昭告死亡的消息了,可如今非但没死,还找到了公孙行止。
她突然明白这人为何今日出宫了。
“阿妤,”他眼底清冷,笑意虚假:“花嬷嬷待本宫极好,可她死了本宫一点也不伤心,阿妤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坏?”
孟妤不解的看向他,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摇摇头:“奴婢不觉得殿下坏。”
“嗯”他轻轻的点点头,眼神中带着抹恳求的意味,手指温柔的揩去她脸上的脏东西:“阿妤,不能学花嬷嬷。”
她凝眸,口是心非的点点头。
心中却暗自腹诽:怎么可能。
指不定往后为了活命,她就会如同花嬷嬷一般。
这皇家的是是非非谁说的清呢?她又不是局中人,没必要去走这一遭。
扶着人离开桃月楼,高栾熟练的从怀中逃出一瓶化尸粉,转瞬即逝的功夫,伴随着袅袅烟雾升起,地上的尸体化为虚有。
孟妤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的情绪抓挠着心肝。
时至今日,她依旧没有办法如同这些人一般淡定自若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离世。
尽管手中已经粘上了人命,孟妤还是没法理智。
手腕着他的胳膊,决绝的转身。
“看来,太子这是不打算来了啊!”相思阁内,公孙胜眉头紧锁的站在那楼台上,俯视着下面人来人往的场面。
而他的身后云别尘不动声色的坐着,闻言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手指敲打着桌面悠悠的开口:“太子又不是第一次拒了殿下的邀约,殿下何必如此执着,依在下看来,倒不如直接将人杀了,永绝后患。”
他们这种江湖中人,最擅长的就是杀人放火了,可不喜欢那些个尔虞我诈。
能够快刀斩乱麻的事情,何必搞得如此复杂。
公孙胜侧目而视,“若真如同你说得这般简单,本皇子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了,公孙行止好对付,可公孙则可不好对付,你可别忘了公孙则的身后有多少人支持,若公孙行止真死了,公孙则这个储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云别尘笑而不语,这些年他没少给公孙胜出主意,可对于公孙行止这一处二人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自始至终认为,此人留不得。
“哎呀!这位公子,瞧你这话说的,那人早就不在我们相思阁了,您是不是记错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楼下一阵吵杂的声音响起来。
相思阁的老鸨急得跺脚,无奈的瞧着面前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白面书生。
而此人正是前一段时间和孟妤起了嘴角之争的李秀才。
那日二人的对话虽然都是一些,可房云翼向来是一个言而守信的人,回去之后当真对此人彻查,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人给打回原形了。
而李秀才堕落了之后一无所有,从此流连于相思阁,非要朝着老鸨问出孟妤的下落来。
对孟妤的敌意已经深入骨髓了,此番喝醉了便在此处闹腾了起来。
刘妈妈急得跺脚,又碍于人多眼杂的,不好真把人丢出去,只能尽力的劝说着。
李秀才喝得烂醉如泥,当下就开始撒泼打滚起来,那里肯善罢甘休,打着酒嗝,指着她,“今日,若不告诉我苗豆芽的下落,我就赖在这处不走了,她害得我名誉扫地,还沦落至此。”
围观的人一听这话恍然大悟,人群中有人嬉笑着开口:“里秀才你所说的可是那位被相思阁退货的苗豆芽?”
他醉醺醺的打着嗝,随后笑了笑:“对,就是她。”
从房间出来的二人看着这一幕,公孙胜蹙眉:“苗豆芽?那不是太子身边的宫女嘛?她何时招惹了这人?”
云别尘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日听到的东西,若有所思的瞥了公孙胜一眼:“殿下何不把人叫上来问问。”
话音刚落,公孙胜就朝着自己真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而左右为难的刘妈妈见到有人将李秀才架着走了,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对方给了她一张银票之后便心领神会的装疯卖傻。
又朝着台下的客人赔笑着:“李秀才想必是累了,我让人带他下去休息,大家继续玩。”
众人见人被带走了,也就不欢而散的继续纸醉金迷了。
而李秀才挣扎着被带上喽,直接丢在了房间里面,吓得那弹琴的姑娘脸都白了。
云别尘怜惜美人,朝着她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人一走,公孙胜拿起桌子上的一壶茶水浇在了李秀才的身上,语气狠厉的捏着他的下颚:“我问你,你说苗豆芽害得你沦落至此究竟怎么一回事?”
喝醉了的李秀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借着酒劲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我凭什么告诉你?”
“啊!”
公孙胜那里会和他废话,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下子李秀才的彻彻底底的清醒了,他本就是个狐假虎威的,欺软怕硬,当下就咳嗽着求饶:“我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