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是和江生同一天离开的京城。
自从那晚在矿场匆匆见过一面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三日之后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关于宝船建造和文书供词,其中的线索直指朱由检弑君夺位!
一时间朝野民间,皆是议论纷纷。
而朱由检爆发的猛料则更是惊人,原来魏忠贤这阉贼竟敢偷攫明朝历代先皇的十三陵墓,裹挟无数金银财宝外逃!
这下更是天下哗然!
朱由检乘机取得宗室皇亲的鼎力支持,又有五城兵马司及东林党人全力拥护。一月之后,他终于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继位大统,改年号“崇祯”!
新君即位再加上阉党覆灭,一时间京城内外,普天同庆。有的百姓甚至还在家门口贴对联点炮仗,差点当成新年庆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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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京城郊外一座偏僻的小木屋里,江生,丁修,丁白缨师徒几个,略显拥挤的围在篝火旁。
眼看火堆上架着的野兔快烤熟了,丁修毫不客气的伸手扯下肥美的后腿,塞进嘴里大嚼。一边吃还一边抱怨:“主人,咱们在这可都待了一个多月了,这里可是京城,我们的身份又见不得光,要不是我昨天放哨时警觉些,那些锦衣卫的走狗差点就发现了。你心里到底是盘算什么呢?”
一旁的丁泰也杵着狼牙棒,沉声道:“就是!你把我们叫来说要发财,这会魏阉说不定都要跑到后金了,我们在这傻等着有什么劲啊?你说是不是,师父?”
丁泰歪着脑袋看向丁白缨。而丁白缨则沉默不语,眼下阉党已经被崇祯扳倒,其实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找到魏忠贤光,砍下他的脑袋!不为那些金银财宝,只为报当年丁门灭门之仇。
但江生毕竟曾放他们一条生路,而他们也曾答应效力三个月。丁白缨重感情,更重信义。
陆文昭似乎看出师妹的为难,向江生道:“信王,,,崇祯他下令杀魏忠贤官升sān_jí,你就不怕他被锦衣卫找到杀了,那财宝的下落可就再没人知道了。”
几人都看着江生,意思很明确了,不要傻等了,咱们到江湖上去大海捞针吧!
江生终于抬起头,慢条斯理的笑道:“杀魏忠贤?那你就把皇上想简单了。西北匪患,辽东又有皇太极,现在阉党已经烟消云散,皇上缺的是一颗人头彰显胜利吗?不,他缺的是平定天下的军饷!”
陆文昭的眼睛猛地一亮,连脸上狰狞的烧伤都蠕动起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是说锦衣卫也在找这笔钱?那魏阉岂不是更不会留在大明了吗?”
“他在哪,无所谓。重要的是,钱在哪?”江生扯下野兔的另一条后腿,继续道:
“魏忠贤八年大权在握,又盗走皇陵珍宝。他的钱足足会有几十大车。可他亡命出京时,那么多锦衣卫都没找到他,足见他是轻装简行并未带着那些钱。但人心叵测,魏忠贤又生性多疑,这样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恐怕他放在谁手中保管都不会放心。”
陆文昭到底曾是弑君计划的直接主导者,反应极快,立刻接着说道:“你是说这笔钱很可能还在京城附近,魏忠贤很可能会在外面绕一圈后回到京城?可京城周围群山耸立,他会在哪呢?”
江生摇摇头:“我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确定魏忠贤的钱是不是在京城。那些财宝虽然用大车很难走官道,但走水路的话却不难。京杭运河上往来船只高大如楼,遮掩这点东西,绰绰有余。而且崇祯的意图暴露的太早了,魏忠贤有很长一段时间从容布置,说不定早就化整为零将财宝分批运走了。”
“那我们现在,,,”
“等!等我最后一个帮手。如果一个月后他还没来。我会放弃,而你们和我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从此彻底恢复自由,大家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江生看着火堆不再说话,手里的铜皮骰子咯咯作响。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在赌。赌魏忠贤不会轻易的离开大明,赌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处熟悉。
火堆中的木炭烧的正旺,烤兔身上的油脂滴在上面,噼啪作响。江生索性也撕下一条兔腿,嚼在嘴里果然鲜香软嫩,火候正好。虽然没有什么香料调味,只是简单的白盐,但那原始的香气还是令人食指大动。丁白缨等人见状,也不再客气,反正现在闲的没事做,几人三五下把兔子撕扯的连块骨头也不剩。
众人相视无话,气氛愈发沉闷。江生干脆盘膝打坐假装闭目养神,实则精神已经逐渐沉浸在缥缈的虚空世界。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怕惊天上人。
江生不知道那李太白夜宿的山寺是何等雄奇壮美,反正他看见漂浮在混沌之中的百尺高楼,脑海中是莫名的觉得这首诗很应景。虽然只是最初级的建筑级别,但已经丝毫不亚于江生所见过的任何建筑。
江生感叹道:“单单一个仓库就已经这样,看来说不定我真的能在这重天建造出一座真正的天宫。”
“那天宫的景象主人不是已经见过了吗?还曾用云莱幻境展现给天启皇帝看过。”
不知何时,界灵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仓库的门口。“而且修建天宫最重要的名贵木料金丝楠,主人一下子就凑到了五千方之多,如今天宫的楠木龙骨也已经慢慢成型,只要五年时间便可彻底搭建完成了。”
金丝楠木质地细密坚硬,纹理华美,水不能浸,蚁不能蠹,香气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