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絮晚浑浑噩噩,情绪被记忆搅得天翻地覆的当口,她莫名其妙地跟卫戈回了家。
等到她站在了卫戈家的客厅里面时,她才有了后知后觉的觉悟。
脑海里也无法正常播放那时卫戈是如何把自己劝回家的,只是依稀记着,要听他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有,自己心底那股不断涌出来的熟悉感。
自己终于找到了某人的感觉。
“你家里没人吗?”江絮晚稍显局促和客套地四顾了一番。
卫戈摇头:“一般都是我一个人住,你放心——”
“你可以……嘶……”卫戈开始不知所措地挠着后脑勺,目光放在江絮晚肩膀上,如何也挪不开了,似乎在逃避她的目光。
“卫戈,你——脸红了。”爱说实话向来是江絮晚的性格。
“我,我知道……”
微微弱下去的语气,竟还莫名带着些软糯,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总之卫戈这副真实又窘迫的样子不停地戳着江絮晚心底的柔软。
“我在想怎么安顿你,没有,没没没多想不该想的,你别害怕。”
结结巴巴的话反而像做的心虚了的恶作剧小孩一样。
江絮晚在这种状况前倒是自在了。
她轻轻摘下自己背上的背包,随后坐到桌子前,把没有完成的功课拿了出来放置到了桌面上。
“卫戈,哪有你这样的,把女孩子骗回家自己却在那里犯害羞。”
“我不是……对了我先去找找……”
“诶对了阿晚!”
“什么?”
“你有跟奶奶打招呼吗?”
“……我已经打电话跟她说在朋友家一起学习,不方便回去了。”
卫戈稍稍安了心,这才转身跑进了房间。
主要卫戈想到江絮晚年迈的奶奶若是在家里盼着,却不知道江絮晚的下落,那得多焦急。
这样的话,自己罪过也就大了。
江絮晚其实也有羞涩,但也确实,并没有那么深。
她很感性,容易活在自己构想的世界里,这并没有错,不过,她也同样是一个理性的存在。
江絮晚,就是一个自我相互矛盾着的存在,独一无二的极端又个性的个体。
她擅长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这也导致了,喜欢她的人都会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不喜欢她的人也都讨厌到极点。
她叹了口气开始看眼前的英语卷子,平时与她而言直接在脑海中形成译文的英语阅读理解文章,此时却像异世界的文字一般,她如何也认不清楚。
她想到了一个词语,之前有在某本书里面看到过的词汇——alexia。
【注:失读(alexia)是指由于获得性脑损害而丧失或损害了对书面语言的理解能力,是各种对书面语言理解缺陷的总称,又被称为字盲症、诵读困难、视觉性失语症,不包括文盲、先天性障碍发育、发育性阅读障碍等疾病。患者的智力同一般人并无差别,临床症状主要有全部、部分丧失阅读和书写的能力等。】
alexia,这个词的译名是“失读”。
江絮晚隐约记得,这是一个温柔又略带残忍的词。
温柔,是因为患了这种症状会对很大一部分的文字失去理解,她认为这样会更为专注于言语的表达。
残忍,是因为缺少了对文字的理解,似乎也在某些世界里容易失去话语权。
她明白自己此时的境况便是那般。
无法理解面前的文字,像是个暂时患了失读症的孩子。
在那个年纪,女孩好像都不爱主动,更多会惯性否决。
江絮晚不爱否决,可是她喜欢强迫自己去面对。
面对很多自己解不开的结,一边还需要对抗着逃避的情绪。
江絮晚烦躁地合上英语学习报,转而打开英语书去看。
刚才身后的卫戈跑进房间后,窸窸窣窣了一阵也还没有回来。
江絮晚忍不住趁他不在偷偷打量了一下家中的构造——忽然,目光落在了橱窗里的一只奖杯上。
奖杯?
江絮晚有些好奇,联想到之前班主任成方国说的,卫戈以前是一个特别优异的体育生。
难道是他以前得过的奖?
她承认,自己对于卫戈不曾提及的过往,格外的好奇。
包括在上京市的那两天,她和卫戈也只是到处逛逛散心,根本没有认真交谈过。
今天卫戈把自己带过来,江絮晚也是冲着可能了解到更多真实的卫戈才过来的。
当然,来这里的原因还包括一些叛逆的小情绪,不过几乎能够忽略不计。
她放下手中的课业,起身走到了橱窗前,俯下身去看奖杯上的字——
“秦束市第17届肖像画比赛一等奖”
秦束市,卫戈之前住的地方。
第十七届肖像画比赛,这种大型的比赛如果去网上查找肯定能找到,那么卫戈画了什么也能够找到……
不过真的很神奇,实在没有想到卫戈会和“画画”相关。
他那个样子,总觉得抓起画笔也会是那种直接折断了的人才是。
江絮晚想着想着便忍俊不禁起来,而自己的笑意也让自己意识到,在别人家里乱看似乎是不太礼貌的行径。
赶忙趁卫戈出房间前跑回餐桌那里坐好。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卫戈也走出房间来了。
江絮晚适时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叠衣服。
卫戈:“这个是我妈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话,洗澡可以换上它。”
江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