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她醒来看到哥哥手上都是血,眼前是女子的尸体。她吓得大哭,哥哥似乎醒悟过来,忙拍她的背,哄她:“没事,没事。”
苏萝抽抽噎噎地问哥哥:“哥,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哥哥沉默不语,或许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他一言不发,起身把尸体卷入草席中,再用水清洗地板。
苏萝有私心,她不愿报官,不愿哥哥被官差抓起来。
她知道哥哥对她有多好,她五六岁的时候,在街头饿肚子,是哥哥见她可怜,把她带回家的。
哥哥给她煮了香喷喷的鱼汤,还拿鲜甜的鱼汤给她拌饭。哥哥连鱼肉都没吃,全让给她了。
这样好的哥哥,即使不是亲生的哥哥,她也该爱重的。
苏萝咬了咬唇,道:“哥哥,我不会对外说这事的。只是……你不要再这样做了。”
哥哥看了苏萝一眼,点点头,他伸出小指头和苏萝拉钩:“我们守口如瓶,把这件事咽进肚子里。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这样做了。”
“好。”苏萝勾住哥哥的小指头,甜甜一笑。
虽然苏萝和哥哥对此事秘而不宣,可吉祥镇上少了一名妙龄女子的事,很快便让人知晓了。
没人知道这名女子是生是死,又去往何处。每年失踪的人多了,实在没线索,官家的人也不可能只盯着这一桩案子折腾。
于是,这失踪案就成了悬案。女子的家里人甚至去请了神婆做法,神婆请神仙上身,神仙给了家人一条明路,说这名女子前世是犯错的玉女,所以自小便长得明眸善睐,漂亮可人。今生她下凡渡劫的,如今功德圆满,这样玉女命的女子,就要回到天庭复命的。这是成了仙家,被神佛藏起来了,是好事,是大大的造化。
家人听了,心里也有一丝宽慰,渐渐的也就把此事放下了。
又过了一两年,吉祥镇又有女子失踪了。
苏萝醒来发现同样情形的事情,崩溃地大哭。
哥哥无奈极了,他手法娴熟地将人裹到了草席里,然后在一盘的水盆里洗完手,再抱住苏萝。
苏萝对他拳打脚踢,绝望地问:“哥哥,咱们不杀人不行吗?”
哥哥只是叹气,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苏萝的头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初次犯罪,苏萝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权当无事发生。
可是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她能这样呢?
苏萝咬着下唇,道:“哥哥,你去官家那边自首吧!”
哥哥大惊失色地道:“不行!不能报官!”
“哥哥!这种事……怎么能瞒着呢?”
哥哥哆哆嗦嗦地回答:“我会处理好的,阿萝,你放心,哥哥会处理好的。你相信哥哥,好不好?”
夜深了,苏萝陪着哥哥架着牛车一起上山。他们把第二具女子尸体埋在了破庙后头的槐树下,铲子一下一下往坑里泼土,那沙沙的声音,刺痛了苏萝的头。
她头疼欲裂,不知该如何做。
苏萝不敢再离开家了,她怕人发现这些事,怕他们对她指指点点。她怕失去哥哥,又怕枉死的少女们不甘心,回来索命。
直到某天,她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待在一个地窖里。这里有床榻,也有桌椅,只是她的脚踝被镣铐拴着,去不了很远的地方。
她的哥哥就在她的面前,苏萝无助地问:“哥哥,你为什么锁着阿萝?”
哥哥垂下眼睫,道:“我只是怕你把这事往外说,这事绝对不能报官。”
“哥哥,阿萝不报官了,你放开阿萝,好吗?”苏萝一遍一遍地问,她的哥哥就是不愿放开她。
虽然她住在地窖之中,可哥哥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照顾她,给她煮吃喝,给她抬水洗脸洗澡。知道她爱干净,每两日还会清理一下地窖。
苏萝隐约分辨出,这就是破庙里的地窖。就在这座庙的后面,种着一颗槐树,树底下的土地里,埋着两具年轻漂亮的女子尸体。
没了她的束缚,哥哥还会继续伤人吗?
苏萝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日复一日活在这个地窖里,比死了还要令她绝望。
……
苏萝的故事说完,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说辞,就连极其厌恶苏萝的谢林安,此时也没有开口问其他话。
夏知秋让赵金石送一送郑大夫,还喊他给郑大夫拎一串腊肉回家去。
夏知秋拍了拍手,道:“算了,先别聊这些了,咱们开饭吧!”
“我去热一热汤。”谢林安想起之前煲的汤都冷了,立马走向伙房。
赵金石见谢林安行色匆匆走过,回到屋里,给小翠和夏知秋使眼色:“你们就打算这么轻拿轻放,不处置谢先生?他可是险些玷污了女子的清白!”
小翠觉得夏知秋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也不敢多言:“我听夏哥哥安排。”
夏知秋把两人招呼出屋子,悄声道:“咱们和谢先生在一块儿这么久,你们信不过谢先生?他是什么样的人?能被一般女子近身?”
“这……”赵金石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样的。
他舔了舔下唇,道:“此前我和谢先生一同路过花街柳巷,那烟花楼的花魁都朝谢先生身上掷钗子了,谢先生连个正眼都没瞧过,还回府中,差我下了道禁令,让这些住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