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多年潜伏伪装,涂若难得以真面目示人,此时竟有种放松,尤其遇到自己后辈,亦有种亲切意味。
姜羽生怕控制不住情感,有种岔开话题意味说道:“严约已死,便死于刺杀闫迁梧之时,还有另外三人。”
“什么?”听到此话,涂若眼中竟泛出泪花,半晌才平复心情,道:“早就告诉过严约,莫要鲁莽行事,我春意门多灾多难,如今算上我......亦只有不足十人......实乃可悲......”
感受到涂若悲伤,姜羽生于心不忍,道:“好在闫迁梧被我所杀,亦算为其报仇了。”
涂若自然知道以姜羽生如此年纪杀不死闫迁梧,直到听完整个儿过程才恍然明白。
两人又将各自说知道之事相互知会,不知不觉竟过去两个时辰。
“你不若跟随与我,也可保你平安。”
“小姑......你亦打算继续装扮左媛媛在岳北城继续下去?”
涂若面色难过道:“师兄仗剑天下,便是想着让天下人安定富足,如今神风大陆繁荣之下却是满目疮痍,我如今只有能力守得岳北城一方净土,亦算是有所许盼,聊以慰然,若我离去,不知都城会派何人而来,受苦的则是岳北城千万民众,我......于心不忍!”
“我心有宏图,自然不能偏居一隅求图安定,我已杀数人,路还远矣,且当年之事还需调查详尽,不可放过任何一个牵扯之人,恕我无法伴您左右了。”
涂若点头,道:“师兄若知道他身陨后有你这样一位侠义少年,泉下定然欣慰,说起来我亦应当感激与你,复仇大业实属困难重重,当年忠良所剩不多,且多被挟制,亦有许多亦苟延残喘者活于淤沙灰岩之下,若你能修行成长强大起来,继承我师兄衣钵,到时定有振臂时日,我亦期盼那一日来临。”
姜羽生点头。
“无论何时,我这里都是你的退路,你尽可前来,岳北城里我护你安全!”姜羽生看到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师妹也有强势一面,心中欣慰异常。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涂若道:“接下来万事需更加小心,郝可弘早就该死,但我一直没有杀他你可知为何?”
“为何?”
“因其子郝俊杰如今已然成为都城巡防官,掌管整个都城巡防署,可谓手眼通天,郝可弘一生还算光明,唯一一次制毒害师兄亦是当年为了自己独子,我观察其多年,亦想通过郝可弘查询出其他内情,但其确实只如布衣般存活,亦拒绝郝俊杰接去都城多次,想来便只是父子俩之间的阴暗之事了,如若不然,恐怕都城内早已将郝可弘灭口。郝俊杰曾托付与我对其照顾一二,此番还需给其交代才能不露马脚。”
涂若说出心中所担忧,而后思索一番,又道:“无妨,我便制造出失火意外,想来那郝俊杰亦不能因此与我撕破脸皮。”
姜羽生杀死郝可弘之后才知道还有如此内情,看涂若已有应对之法也不便再说什么,二人就此分开,姜羽生继续西行。?
......
岳北城往西便是一片被称为荒草原的草原之地,草原北方连着神风大陆北部的雪原滩,西北便是极北雪山的最西侧腹地,越过荒草原再往西便是红沼泽了。
荒草原区域终年好似只有两个季节,一个季节是青草肥绿的季节,一个季节是荒草丛生的季节。
荒草原幅员辽阔,野兽横行,当初神风大陆经过战乱之后,被驱逐的妖魔两族逃离神风向西必然经过此地,荒草原为两族撤退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条件,若神风人追赶进入,必定支援缓慢,往往最后被妖魔除去,而荒草原如今依旧有残留的妖魔余孽,不时便以荒草原为依托,截杀出现在此处的人类。
但春潮剑姜雨虽然殒身很多年,当年神风大陆守门人的传说依旧存在,只不过很少有人再拿出来诉说,当神风大陆讲述守门人传奇的说书人死了许多之后,神风之人终于领悟到祸从口出的道理来。
然任何地方和时代之中,最激进而有梦想之人都很多,说其叛逆也好,有所追求也罢,很多将春潮剑视作此生偶像的年轻人依旧欺瞒着亲友来到荒草原,原因有二。
一是当年春潮剑年少之时曾在此历练,在季节更替之中领悟到了剑意的连绵不息和循环往复。
二是很多人想重走春潮剑斩妖除魔之行,而荒草原是目前隶属于神风大陆区域中妖魔最多的一片地方,若是碰上一两个妖魔斩而后快,内心不知可以吹嘘上几辈子。
但大多年轻人往往分不清热血与狗血的区别,凭着心里的向往而来,虽然多为结伴而行,但遇到妖魔者往往也没有再回到人类居住的地方。
姜羽生自离开岳北城走了很久才到了荒草原边缘之地,一路上亦寻找到一些安静之处吸纳黑魔珠魔气,然后转为自己内力,吐出一口浊气,姜羽生明显感到自己身体里充满了澎湃的内力,竟有了一丝生前内力生生不息的错觉。
姜羽生很满意。
此地依旧有着人类的生活气息,姜羽生一路行来偶尔见到劲装打扮的人们,少则三五人,多则十几个,每当目光相交,姜羽生总是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一丝警惕。
这里并不是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他人的地方,亦不是个交新朋友之地。
随着继续深入,人烟越来越少,各种小型凶兽亦慢慢多了起来,不时能看到地上裸露的皑皑白骨,不时能看到凶兽间的捕食抢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