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瑶笑道:“如今咱们这铺子和一般铺子可不一样,长柜的也需得两人才行,一位负责前堂迎客支应及人手调配,一位得负责接货和出货的进出清点。”
说到这,悦瑶清晰的将货物进出账,与账房先生的银钱账,以及三人之间如何衔接,如何对账,说了个清楚。
这一说,将八人说得目瞪口呆。进出账并不足为奇,别的铺子也有,可能这般相互制约的,却是从不曾有过。
普通铺子的进出账皆是由长柜的一人说了算,最多少过与账房先生兑平即可。如今却成了进货、售卖、出账,三本账目。
你可别小看这三本账目,若是有人想从中牟利,那必须得三位同时花账,方能得手。任其中一到两位想做花账,只要第三本账目拿出手来,必将暴露无疑!
八人因此小小的变动,对自家这女东家,更加敬佩了几分。谁说女子不能入商行的?看看他们这位悦东家,脑子活泛不说,手段更是凌厉。
八人将各自岗位一定,心头提了几天的大石头,这才稳稳的放了下来。
当晚,养殖场的掌事于大林,便带着长工们赶着车,不停的往四个铺子送货。养殖场里的锦鸡、殃鸡、山猪,按着东家定的数量送入店铺。
忙了大半夜,铺子的长柜和伙计方才歇下。于大林带着长工们赶回村时,天已放微光,长工们奔走于各家,将收菜的消息送了出去。
这可乐坏的村民们,原着没有聚香阁这位主,他们还打算自己挑菜去县城,这下好了,悦东家竟开始收菜了。
平静的村子,忽然鲜活起来,妇人们挑了箩筐就下了自家菜地,赶着早些将菜摘了送去悦家。
坐在悦家小院里的牛婶,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下可好了,村里的人又有了活路了。
次日一早,悦瑶改建后的铺子正式开张了,悦家旗挂在门前,之前沃土的牌匾被新的替代,铺子前围着看热闹的,直指着杂食二字,说着各种揣测。
大门一开,长柜的将一条鲜活的大鱼挂到门前,初升的阳光撒在大鱼身上,照得比指甲盖还大的鳞片,五光十色的。
“哎哟!这就是传说中的仙鲤吧?”有人惊呼出声。
“啥仙鲤?”
长柜的将话接了过来:“仙鲤都不知道?聚香阁的摆鱼宴,各位可有听闻?”见人群里有人点头,长柜方又道:“摆鱼宴所使的就是咱们这仙鲤!”
“哎哟!我可听说,这仙鲤贵着咧,鱼身的每个部位价钱都不一样,同一个部位还得竟价,价高者得!”
有人道:“我今日方才知晓,这仙鲤竟是出自小于村悦氏!奇哉、奇哉!”
就在围观众人小声议论之时,人群中,一个小厮退了出去,转身飞奔离去。
凤宅后院,芙蓉树间,菖蒲连天,翠竹之下,一张琴,一个美人,于花海中,组成一幅宁静而唯美的画。
不远处,男子卧于草地之上,以石为枕,一手举杯,闭目品酌。
琴声忽停,男子方才发现,廊前抹汗的小厮。冲他招手,小厮这才低头过去。
“东掌事,悦家铺子开始售卖仙鲤了。”小厮说得气喘吁吁。
东毅邪魅的嘴角一勾,说了几句,便将小厮打了出去。
“还请仙儿妹妹静心抚琴。”
琴声依旧,美酒如歌。
挂着悦家商旗的铺面前,从没见过仙鲤的百姓,一脸兴奋的看着于空中挣扎的大鱼。
人群里,有人开始打听起仙鲤的价钱,人群外忽然有人道:“你们还真敢买啊?没听说汉林郡聚香阁吃死人了?”
这话如冷水般,将大伙的激情浇灭了。不多时,围了一两个时辰的人群各自散去。
第一日开张,一单生意都没有做成,这可愁坏了各店的长柜们。不待日头落下,便急急赶了车,就出了东城门。
原以为凭着聚香阁打出名号的仙鲤,能一举旗开得胜。悦瑶却是没想到,竟大意被人泼了脏水。
送走几位长柜的,将门关上,南宫越沉声问道:“悦儿可知何人背地里使阴招?”
瞅着饭点将至,悦瑶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南宫越跟在她身后,如往日一般,乖乖舀水洗菜,点火添材。
“除了凤家,还能有谁?这招无中生有,当真是使得出神入化。”悦瑶自嘲:“脏水泼到我身上,又能撇清自己,真真是好算计。”
啪的一声,南宫越手中的木材生生炸裂开来。
悦瑶忙道:“这不过刚开始,你万不可乱了方寸!和我玩计谋?他们还太嫩了!”伏于南宫越耳畔,低语半晌。
一如以往,南宫越言听计从,用过晚饭,南宫越便出门了,悦滋灵看得直挠头,悦瑶忙将自家这丫头打发去房里写字。
次日一早,悦家铺子依旧打开门做生意,与昨日不同的是,今儿一早开门,门外就有人等着了,披头散发不说,一身脏兮兮的,入秋的天,只着一件补丁盖补丁单衣的乞丐。
乞丐裸露的皮肤上,还长着一些疥疮,严重的地方已经烂得流脓。
乞丐一见着长柜开门,将手中竹牌高高举起,笑嘻嘻道:“长柜的,听说拿这牌子可以领鱼?”
长柜的点头,将牌子接进手里,核对无误后,挑了一条大的问:“要杀吗?”
“自然!我还想在这烤好了吃,吃不完的才带走。”这是给他牌子的人说的。
伙计将烧好的炭盆拿出来,杀好的大鱼被串成串放在炭盆里烤,肉香味随风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