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易深知,曲安容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做事冲动,也喜占些小便宜。开口借银子的同时,许下这月分了红利便还,还多给五十两。
见曲安容不言语,直接许了一百两的数。
让曲安易没有想到的是,曲安容居然斜眼看向一旁的弟妹,曲王氏。似乎曲王氏不点头,他是不会应下的。
“二哥,天也不早了,咱们先用饭,有银子没银子,也得先将二哥照顾周到了才是。”曲王氏话说得动听。
借着安排吃食的由头,拉着曲安容出去了。
二人也没走远,于转角处说道了起来。
“夫人,咱白得一百两,挺好啊!”曲安容说着,仿佛那一百两已经摆到了面前。
曲王氏一脑瓜子拍了一去,硬是将曲安容眼中的银子拍散了。“一百两?他不是还欠着私借的银子?说得再多又如何?到头来,他自己的银子够不够家用,都还是问题!”
“就你个呆子!别人画个饼,你还吃得挺香!”
曲安容直拍脑门,是是是的应了好几声,这才回去招呼自家二哥。
你可别瞧不起曲王氏,曲安容头脑简单易冲动,若是没有曲王氏,他这三房如今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当初二哥私借曲家银钱时,他是想去老爷子那里告发的,想以此证明自己也是个能做事的。
那曲王氏听言后,只轻尝了口茶的功夫,便让他也去私借,且借的数得比二哥的多上两三成,按着曲王氏的话说,若要罚,得先罚二房,才轮到他们三房。
若老爷子舍不得罚二房,他们三房就白捡了这些个银子。至于变卖的房产,也是这个理儿。
可他们三房怎么会如二房那么傻,真将那些宅子卖了银子花了。他们不过是变了户名,宅子租了出去,每年租子都得收上百两。
借着曲家银子,生着自家的蛋。家中宽裕不少,他才有银子寻花问柳,享尽各种美色。若说曲王氏唯一不好的地儿,就是心眼小,任他在外面如何玩,都不准他带进家一个!
就连前些年他睡过的丫头,曲王氏也将之罚卖了出去。如今他的宅子里,除了男人,就是清一色的婆子。每每想到这里,他心头就不快。
可转念一想,自家媳妇这么会持家,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选了一坛好酒,曲安容回了堂屋。听闻二哥又提借银子,他干脆就拒绝了。
曲安易急疯了,就差跪在自家弟弟面前,求他助钱。然,曲安容是个一根筋,无论他如何示好,如何乞求,曲安容都没有松口。
见天已黑,胀红着脸骂了两句,甩手而去。等于曲王氏端了菜回堂屋,见只有曲安容,忙问二哥呢?
“左右是不给借的,也省得白让他喝了这好酒。”
听言,曲王氏冷着一张脸,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曲安容脑门上。“合着,你为了坛酒就将人得罪了?”
既是已经得罪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且先这般,毕竟赌债,要么不借,要么借个没完。
与其拿自家银子遭罪,得罪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话说,曲安易在三弟这没借到银子,一咬牙索性去了祖宅,二话不说,入了三门,跪到了爹娘面前。
谁让他就这么一个独苗呢?
将事情说了清楚,曲老爷子扬起手,直往曲安易背上打。毕竟七老八十了,下再重的手,也不怎么疼。
可曲安易低着头,嘴里直叫唤啊,他不疼,他得让娘觉得他疼。
果然,老婆子自是心疼自己身上落下来的肉,劝了半晌,才将自家老头劝停下来。
按着曲老爷子的意思,宁可让那不肖子孙被砍了手指,也不愿拿银子。那可是赌债啊!活了七八十年,但凡沾了赌的,就没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与其赔得家破人亡,不如早早给他教训,不再沾赌。
可老婆子心疼啊,打发曲安易回去的路上,偷摸着将体己银子拿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曲安易直后悔白去了三弟家,早知道直接来他娘这儿,多方便,银子拿了,还不用还!跟白捡的一样。
等到次日揣着银票去取人,对方拿了他的银票,却没能将人领走。至于为何,自然是他那宝贝独苗,昨晚又跟人家借了银子,赌到了一块儿。
三百两的本金,只一夜得还四百八十两!曲安易只觉头一沉,险些昏死过去。
这三百两还是老母亲私下给的,四百八十两,他上哪去借?
听闻曲安易借不来银子了,对方语气一转。
“既然曲二老爷是个诚信的,那么,曲公子就先留在这,曲二老爷只要为我办件事,不仅欠下的四百八十两,我不要了,之前的三百五十两也尽数归还。”
当听闻是要他阻止曲家与悦家合作时,曲安易瞬间明白,自己这是遭了道了!眼下仅此路可行,他也别无他法。
于是当晚,曲安易就闹到了祖宅,直言要分家。也不知曲安容打哪听了消息,居然也赶来要分家。
曲安易直言,若想不分这个家,唯有不与悦家合作。不然,这个家他分定了!
不知情的曲安容,也跟着拿悦家为借口要求分家。毕竟自家媳妇说了,二哥要啥,他也要啥就对了。
曲老爷子瞪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气得险些一口气憋过去。半晌才缓过来道:“行!行!行!你们两个,这是要逼死我啊!”
“爹!您话可不能过么说!当初咱们家遭了难,我也是为曲家打拼过的!说难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