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林媳妇这一年多的时日里,对以往女人相夫教子的传统认知,有了改变。
可似东家这般如男子般在商行叱咤风云之事,天下女子,又有几何?
何曾敢想,自家女儿也能有效仿之时!
见着于大林夫妇都不开口,悦瑶心里嘀咕起来,莫不是他二人不放心于春女远行?
“我去!”于春女面色虽重,眼里却是平常女子少有的自信与坚毅!
就听扑通一声,于大林这个七尺男儿重重的跪在了悦瑶面前,低垂的头看不见表情,声音哽咽在喉。
“东家,春女儿就交给您了!”
大林媳妇泪流满面,她的女儿虽错过了嫁人的年纪,可上天不薄,恩赐了春女儿一双翅膀,能让女儿翱翔天际。
话不多说,于春女不日后,送别双亲与弟妹,独自踏上了去汉林郡的路程。
因着悦瑶与凤家合作时,在都德县做了许多铺垫,所以于春女此去目地,就是徐家所在的都德县城!
四日之后,于春女站在了都德县城门之外,踏进这个门,她将再难有回转边临县的机会。思乡之情漫上心头,于春女朝着来的方向,跪地叩首。
她人还没起身,就见远处一拉货用的马车,车斗里睡着一人,那人手耷拉的吊在车尾,行至近处,于春女猛的喘息起来。
这不是悦家养殖场做活的李大婶吗?她记得是叫李……三妹!原着自家父亲曾送过她两次,所以于春女记得特别清楚。
之前不是说寻着失散的家人,认亲去了吗?怎么会……
思绪混乱间,马车从她身侧经过,李三妹脖子上一道皮肉翻开的血口子,赤果程现,于春女胃里一阵翻涌,转身干呕起来。
跟在马车后方的衙役,嬉笑的甩了她一眼,随马车入了城。
虽说寡妇村穷的那几年,村里死的人也不少,她也不是没见过,可似李三妹这样,死不瞑目,皮肉翻开的,于春女是头一回见。
加之年纪轻了,没见过什么世面,于春女没走几步,只觉眼前天旋地转,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于春女方才悠悠转醒,只是眼前这陌生的屋子,不由使她眉头深皱。
“姑娘醒了?”门外一丫鬟打扮的女娃,手里端着只碗跑了进来。
“这是……”于春女话还没问完,女娃就将一勺苦涩的汤喂进了她嘴里,险些没将她呛到。
“姑娘是个有福气的,昨儿个在西城门外晕倒了,我家夫人就将姑娘带了回来。我家夫人心善,给姑妈请了郎中,还差我们在小院侍候姑娘。”
听着小丫头说话,于春女几次想打断问话,都被她喂进嘴的汤药阻挡了,气急之下,夺了她手中的碗,豪气的喝了个精光。
小丫头像是被吓到了,瞪着个眼,久久不敢去接于春女递来的空碗。于春女因着在悦家铺子里做过活,又对悦瑶仰慕,这大半年间,不知不觉的,竟也成了如今爽朗刚毅的性格。
“既然是你家夫人妹了小女,小女想与你家夫人见上一面,拜谢救命之恩。”
半晌,那小丫头才回过神来,眼神躲躲闪闪,只说夫人正巧不在府中,请她耐心等候。待夫人回来,自会见她。
于是这一等,日出日落间,三日眨眼而过,于春女坐不住了,毕竟自己是来为东家开僵拓土的,身负重任,真真是耗不起了。
然,解释了半晌,挡在门口的丫鬟和婆子,就是不让她走。
此刻她算明白了,这些人之前说的都是借口,是故意将她困在这里,压根就没打算让她离开。
这不,见她要硬闯,平日里跟在身侧的小丫头,调头就跑了。
不多时就随着一位贵妇人回来了。于春女大小也是在商行混迹过的,见着妇人打扮不俗,心下也明白了,不再与那些丫鬟婆子纠缠,大大方方的对来人行了个大礼。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妇人上前将她掺起。
眼前妇人看似四十左右,徐娘之姿,风韵尤存。再见她手中握有串碧绿佛珠,想来应是个虔诚之人。之前心里的敌意,顿时消减不少。
“感谢夫人施救于小女,小女无以为报。然小女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夫人府上耽搁太久。”
“姑娘是来投亲?”
于春女摇头。
那妇人又问:“姑娘家中可还有家人?”
于春女点头。
“即有家人,为何独自晕倒在城外?你若有难处,可与我说。”妇人亲昵的挽着她的手,眼里浸满了慈蔼之色,又道:“看到你,我便想到了我女儿,她比你年长几岁,模样与你一般娇俏可人。”
说着说着,妇人眼底溢起泪光。
于春女手足无措的扯过旁边丫鬟罗帕,替妇人抹去泪珠。
“许是你与她有几分相像,倒使我倍感思念了。”
“夫人这般想念,何不去与其见上一面。”
旁边婆子忽然插话道:“阴阳两隔,如何相见?想来定是夫人乞求得应,上天才将姑娘送到夫人身旁,以解夫人思女之情。”
妇人直点头,握着她的手,也是紧了又紧。
话锋一转,妇人回忆起过往来,眼瞅着天色渐晚了,于春女终是坐不住,又提出离去。妇人听闻,泪又落了下来。
旁边的婆子连忙劝阻:“夫人您再这么哭下去,身子如何是好?前几日方才病休,今儿眼瞅着好些,能出来走走,您又哭病了,如何是好?”
“姑娘。”婆子忽然跪到于春女脚边,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