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瑶回到悦礼村,第一件事,就是去于大林家请罪。春女好端端离开,受自己牵连落得那样,于情于礼,她都该给于大林家一个交待。
一堂寂静,于大林垂头不语,大林媳妇悄声抹泪。
“大林哥!如果你们同意,等大雪化了春女的伤也好得差不多时,我就将春女接回来,摆下百桌宴席,收春女为义女!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人!”
“东家!曾听闻商场如战场,此刻我才算明白。入商行既然是春女自己做的选择,那么,所受之劫难,就该自己承受。东家大可不必因此事,与我们沾亲带故。我于大林是有自知自名的。”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比起战场两军对垒,商行的阴谋诡计,才真正叫人不寒而栗!这也是当初他反对春女入商行的原因。
可既然这是春女做的决定,这样的罪,不过只是皮毛。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起,日后定然尸骨无存!
“大林哥既然不反对,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若春女还有意立足经商,希望你们也支持她!若春女无意,悦家也就是春女的后盾,我会给春女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这话刚说完,于家小院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走进来两老一少,恶狠狠的站在院子里叫骂起来。
“悦氏!咱家春女儿受的那叫人罪?都不成人形了!你要怎么赔偿?”
“就是!春女儿那样还能嫁得出去?日后几十年的日子,她要怎么过?没个男人照顾,她怎么活?这一屋的弟妹,她要怎么养?咱们这些老辈,她如何敬孝道?”
老个老人咋呼完,旁边小的,很是孝道的安抚起来,让他们注意身子,莫要气坏了,叫听了去,又得说是春女不孝了!
“妹妹,妹夫,你两就是太老实!她悦家把咱家春女弄成那样,上门道歉就完了?我们不来,你们是不是打算让春女白受罪啊?”
于大林家本就在小于村中央位置,这三人一顿的吼,引得周围院子和过路的,都围了过来,小院的矮墙外,里里外外围了几层。
还有好事的小娃,爬到旁边屋顶看热闹的。
听着旁边人说的,悦瑶才知道,这两老是春女的姥姥和姥爷,数落于大林夫妇的,是春女的大舅。
“也是怪了?大林的老丈人家很少来的啊?今日刮的哪道风?”有人道。
人一多,两个老人嗓门就更大了。老婆子更是忽然哭喊着扑进大林媳妇怀里,嚷嚷着:“我这苦命的大孙女啊!这一家才过几天舒坦日子啊?就受了极刑之苦,胡了脸,断了舌,这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喔!”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炸了锅,悦礼村除了悦家和老村长家,就属这于大林家最让人眼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于春女这个女娃娃,读了几天书,就能到悦家铺子管账。
前些日子,他们还背底里嫉妒着于春女当了掌事。谁想,怎么转眼成了这样?那于春女可是连婚事都没说的,漂亮脸蛋就给毁了?还断了舌头?那不成哑巴了?
“哎哟哟!大林家这是便宜没捞着,还毁了闺女一生啊!”
“可不是!我就说,女子不该入商行嘛!瞅瞅,得什么好下场了?这下好了,后半身没个男人,靠啥度日?”
“你就说?那你还把自家闺女送去蒙学?当初还巴巴的夸春女有本事,能养家,生个春女这样的,比生男娃强!”
“说我呢?这小于村谁不是这么说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猜想悦家让于春女去做犯法的事儿,这才受了极刑之苦。
于是于春女一事,瞬间被无限扩大,有人甚至说悦家办蒙学,就是为了让女子们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然,谁家银子都不是大水冲来的,她悦家凭啥出银子,让娃儿们入学?
说的人越来越多,听的人越来越怕,许多妇人甚至说明日就不准自家闺女去学堂了。还是老实在家,说门亲事。
“悦氏!你说,该怎么赔偿?我女儿女婿脑子不好,好说话。你可别以为咱们这一家子都好欺负!这一家子的后半背子,你准备怎么赔?”
既然是春女的长辈,悦瑶自然能理解他们的痛苦,正欲上前行礼解释。却被于大林拦了下来。
“春女姓于不姓正,你们正家的人,凭啥来闹?”
这一下可不得了,像捅了马蜂窝似的,那三人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于大林夫妇两个一顿骂,嘴里难听的可不少。
什么不配做春女的爹啊!什么不该把闺女嫁给他啊!还有夸张的,说悦瑶给于大林吃了**汤,里外不分的。
骂爹咒娘,问候十八代祖宗的话,更是不在话下。大舅哥更是扬言,要为春女报仇,去扒于大林死去爹娘的坟。
最后,于大林的老丈人更是指着于大林骂道:“于大林!你不拿春女当自家闺女,咱们老正家,可心痛着呢!”满脸褶皱的老汉,拳头猛锤胸口,心痛之意不在话下。
“你们老正家心疼?我……”
大林媳妇一把将上前的于大林拉了回来,向着自家爹娘走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到了两个老人面前。
“爹娘!我求求你们了,别闹了行吗?给老正家留块脸行吗?”
啪的一声,老太婆一耳光打在大林媳妇脸上,淬了一口道“呸!你个没娘心的,我们来这为啥?要她悦家赔偿,丢脸了?要我说,你就不配做春女的娘!自家娃都成那样了,你居然不为娃着想!”
眼看着又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