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女惊得将手一推,生生将那婆子推摔在地,也不知是屁股摔痛了,还是见着于春女给吓的,哭得那叫一个惨。
嘴里还直唤:“悦氏你个杀千刀的,把我大孙女害成这样!她爹娘好欺,我们老正家和你没完!”
于春女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悦瑶上前几步,蹲下身去,抹去了春女眼角的泪珠。
“春女儿,咱们女人,不必以容颜去讨好别人。”
四目相对,于春女楞楞的看着悦瑶,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打量悦瑶。以往,因着她是东家,她甚至都不敢与其直视。
眼下,她才注意到,悦瑶面容很是普通,没有娇俏动人或是妩媚勾魂之姿,只有再普通不过的五官。
悦瑶伸出手,待于春女握了过来,二人牵着手,慢慢站了起来。
一旁哭天喊地的正老头一家,一时反应不急,竟齐齐忘了哭喊。心中却是同时诧异道:怎么会这样?于春女当众出丑,不应该恨上悦氏和于大林夫妇吗?怎么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呢?
那正老头碰了一下老太婆的手,急急使了眼色。老婆子“哎哟”一声,又哭了起来,作势要扑上去抱悦瑶。
场子上近千人,楞是没一个看清,正婆子是如何被南宫越踩入脚下的。此刻看上去,就如同被人踩在脚下的王八,四手四脚的扒拉,硬是没能挪动分毫。
一些半大的小娃,指着王婆子起哄起来:“王八爬、王八叫,踩着壳,不让跑。哈哈哈哈。”
正老头顿觉面上一红,冲着南宫越扑了过去。也不知是他看花了眼,还是南宫越换了位置,正老头仅没碰到南宫越,一个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地上,半晌没能爬起身来。
那正大男原就是个废物,平日里在家比谁都狠,出了门,是个连屁都不敢放的那种。于是将目光抽向于大林,指着于大林夫妇两骂了起来。
什么难听骂什么,就跟个万年粪坑似的,臭气熏天。以至于场子上的婆娘们,连忙捂着自家娃的耳朵,免得被他教坏了。
许是王婆子折腾累了,趴着不动。南宫越这才松开脚,退回悦瑶身后。小灵儿笑得甜甜的,对着南宫越竖了个大拇指。
感觉到背上没了力道,王婆子才慢慢吞吞坐起来,通红的眼看着于春女,哭道:“春女儿啊!这悦氏给你们一家吃了啥药?你怎么就不为自己考虑呢?你脸毁了,哪个男人肯要你啊?”
“你爹娘是个软蛋,不吭声,不为你着想。你也别回那个家了,随姥姥姥爷,回咱老正家去。就算你嫁不出去,我们也养你一辈子。”
于大林欲上前理论,却被于春女拦了下来。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后,于春女早已脱去稚去,举手投足间,多出几分稳重来。
“养春女一辈子?那得看春女能从悦家拿到多少赔偿吧?”有人笑言。
老正家几人皆是一楞,正婆子连忙摆手否决,于春女却是无情冷笑,就着碗里的水,于桌上写了个大大的‘滚’字。
村里的小儿们,几乎都入了蒙学的,齐声读了出来,声音还拖得很长。
老正家几人呆若木鸡,目光一一扫过于大林家一行人。自打将正情月一吊铜板卖给于大林这个寡儿时,正老婆子就打听过的。
于大林是个懦弱的,家中父母早逝,又无兄弟姐妹。自家闺女从小胆怯,和于大林成了婚,于大林家的不就是他们老正家的?
怎么,于大林忽然变了,自家闺女也不一样了,就连这大外孙女,身上都多了几分霸气。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到了老正家门口,都不敢叫门的主?
于成做为一村之长,早就看不下去了。命了几个小辈,将老正家三人丢出了村。一场闹剧,这才落了幕。
按着习俗,于春女给悦瑶敬了茶,磕了头,可惜口不能言。一通祭祖、供香后,悦家人的名讳都登上了于家族谱的备本里。
放谱备本,记录的都是于氏旁系。说白了,就是沾亲的族氏。礼行过了,一场宴席轰轰烈烈展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热闹。
就在于春女多了个悦姓后,悦家有女年十六未婚嫁之事,也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于是各种媒婆,相继打听着找到于大林家说起媒来。
尤其是那些被乔家扫地出门的,转过头就进了于家的门。早就期望能给春女说上门好亲事的于大林,倒是认真对待。
奈何到了春女那,都给退了回来。于大林拿自家闺女无可奈何,只能求到悦瑶门下。
“大林哥,春女的婚事,还是由春女做主才好。”实际上,悦瑶实不好说,这些人大多来者不善。只怕春女嫁了过去,也过不上趁心的日子。
年三十前一日,这些个媒婆们才作罢各自散了去,毕竟都得回家过年不是。乔于两家,这才重回清静。
而凤家,都到年三十前一日了,还不得清静。
没了悦家养殖场供货,凤家这小半年,生意一落千丈。尤其是如京都地界的聚香阁,因着吃不上趁心的东西,许多大金主们都对聚香阁怨声再道。
这不,他们各处的掌事,过年都顾不上,直奔东家这来了。希望能说服东家,再让悦家养殖场供货。
然而坐了一堂的人,却连凤大公子的面都没见上。就被毅掌事的给打发了。有不满的想与东毅争辩,却在触及其凌厉的目光后,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回到仙睨居,见凤宁卧于窗旁,东毅薄唇轻扬,勾出一抹荡人心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