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吊铜板啊!李兰心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一口老气不顺,差点憋了过去。
这丫头莫不是被气疯掉了?就算去县城店铺里做小工,一月不过一吊铜板!至少要做到小长柜才能拿到月银三吊铜板!
众人更是欢喜,却见着那一地动物尸体,不知要不要上去与东家道谢。长久的沉默显得异常尴尬。
然而这看在悦瑶眼里,又做了别的理解。毕竟这里可没有女东家一说,做东家的,那可都是男人!
“如果各位叔伯觉着给我这个女东家做事,抚了你们脸面,转身离去便是。乡里乡亲的,以后我这有需短工的时候,也不会藏着噎着的,放心好了。”悦瑶做事从不喜强人所难。
众人一惊,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
“东家这话说得不对!女东家咋了?那说明女人也不比男人差!咱们村里的哪家敢不承认?”
“就是,女东家咋了?别人庄子上的老爷倒是男人,可有谁给过这么高的工钱?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巴不得能给悦东家做活计咧。”
“可不!咱们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官老爷不也只作看不见嘛!”
“我只管做工有月钱拿,能养家糊口就是!谁在乎东家是男是女!”
和着,是悦瑶自己理解错了!
“行了,手动起来,赶紧干活!”
其中一个瘸着脚的汉子大手一挥,众人手脚麻利的动了起来。
这人悦瑶是有印象的,算是村长的侄儿,叫于大林。老实农家人,做事从不偷奸取巧,倒是肯出大力气的。
可惜在战场上,伤了脚筋,一条腿使不上力,不过手上倒也利索。悦瑶索性将掩埋动物尸体的事,交给了于大林,并一再交待不能让人偷偷带了回去。
鱼都是下了药了,谁知道抹这些动物的刀有没有被人做了手脚,她可不想蹲大狱。
回到家,见着南宫越忽然开始收拾东西,悦瑶拧紧了眉头:“你要去哪?”
“离开一些时日。”
“为何离开?”
再追问,南宫越便不再应声,一把将头上的发带扯下,长发再次盖住他的面容。悦瑶心头一紧,竟觉得南宫越的气息,比以往更冷咧了,如地下三尺的寒冰一般,让人无法靠近。
“你想取那些人的性命!”悦瑶说得笃定。
南宫越手中动作竟片刻停顿,这更让悦瑶肯定了心里所想。一把扯过南宫越手中的包袱,手指挑起南宫越的下颌。
“我不是那伏在男人脚边摇尾乞怜的女子!他们欺我的,我必亲手还回去!”
南宫越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扩大,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常。悦瑶这才注意到,两人面颊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的气息,暧昧的姿势,不禁羞红了面庞,躲闪着南宫越的目光。
“我不希望你此刻离开,但如果你决定了,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
悦瑶转到南宫悦身后,从他手中拿过那条发带,熟练的将他的长发束于脑后。
“或许你常与杀戮相伴,但我并不需要你用一双染满血腥的手,撑起这片天!他们的血,只会玷污你的手!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悦瑶便是这片天!他们,只能昴视!”
闭着眼,倾身靠在南宫越后背,感受他平稳的起伏,悦瑶竟倍感平合。
“我相信你绝对有抹杀他们所有人的能力!但是,与其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不如让他们活得身无分文,岂不更让人痛快?”
一不留神,悦瑶就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他的手紧得如枷锁,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瞬间失神,悦瑶竟回想到很久以前……
街头流落两年,那个男人收留她的时候,她就如此刻的南宫越一样,冰冷的身体,紧紧的抱着那个愿意容纳她的男人!
悦瑶任由他抱着。直到钰儿唤她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南宫越才松开手。
“带上孩子,我们去一趟聚香阁。”她拍了拍南宫越僵硬的后背,离开了。
南宫越看着门前的娇小身形,心底虽升起暖意,可他的后背怎么就阵阵的发凉呢?
“与其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不如让他们活得身无分文,岂不更让人痛快?”南宫越低语道:“身无分文,只怕是那些人最深的恐惧吧!真狠!”
这一次,悦瑶命南宫越将牛车停在了聚香阁正门处。过来牵车的正是那日随吴二长柜到家里买鱼的小厮。
小厮丢了缰绳跑回聚香阁,看得悦瑶一行人皆是一楞,便站在门前等着。
然后旁边一个马车急行过来,车夫对着南宫越就是一阵吼。
“谁让你把牛车停在这的!聚香阁啥时候成了坐牛车的人也能进的地方了?”
或是那人嗓门太大,聚香阁里出来一面生的小厮,忙将牛车牵到了一旁,给马车让出道来。
马车定稳,一袭桃色锦绸的妖娆身段,踏步而下。妙龄女子面如桃花,眉眼间带着丝忧愁泪光,惹人心怜。身姿婀娜如弱风扶柳。
“柳夫人,小心脚下。”小丫鬟扶着女子缓慢而来。
应在这一主一仆经过悦瑶身边时,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打量悦瑶半晌,轻唤了声:“大、大夫人?”
悦瑶这才仔细打量起女子面容,之后,便在记忆中找到了。这女子乃是徐慕芸的陪嫁丫头,好似名唤柳绿!
“不!您看我这嘴笨得。您已经离开薛家了,再唤您大夫人,真是不妥。”柳绿矮身行礼,每一处都规矩妥帖。
或是见着悦瑶没答话,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