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老六心疼海棠的模样,王世熏觉得这事,十拿九稳跑不了啦!一想到能有悦家的酿酒方子。
又想到徐震光说的,若他能拿到悦家酒坊的方子,便可以此方入股徐家酒坊,且能拿到三成收益。
王世熏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白得徐家酒坊三成啊!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肉包子啊!这等美事,竟也能让他遇上,真真是苍天有眼!
然而,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谁都认为是脑子不好用的人,能摆了世代经商的王老板一道!
这事儿,还得从海棠被王世熏绑了起来说起。
那日,海棠被绑了起来,陈老六害怕得不行。可这件事,本就因他错在先,是他求着向陈万三借的银子。
如今确又连累了海棠,陈老六心里是真的痛。痛伤害了海棠只是其一,其二是他辜负了王雨山的期望,其三是他对不起悦家酒坊。
于是本就脑子不怎么好使的陈老六,心情沉重的对王世熏说:“王老板,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
王世熏不着急啊!捏着陈老六最爱的女人,他还怕陈老六跑了不成?于是也同意让他想想,再做决定。
当晚,海棠被王世熏捆在王家宅子里。海棠不是没想过自己脱身,只是任她说尽了所有,王世熏都不给她松绑。
就连吃饭喝水去茅房,都是喊人服侍着,没有一刻松懈。
“王老板,您吩咐的我都办到了,为何您说的,就不兑现呢?七尺男儿一个,那得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你怎么能做反复无常的小人呢!”
王世熏皮笑肉不笑道:“你也别激我,没用!我当时不给你说点好听的,你能撺掇着陈老六上套?想想也是好笑,你也是在风月场上混迹了快十年的人,怎么能相信男人说的话呢?”
“我王世熏银子再多,也不能白给你这么一个千人睡万人骑的窑姐使啊!说到这儿,我挺佩服你的,竟然凭着床上那点本身,和这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的身子,迷得陈老六找着北。这事,能怨着我吗?”
没错,窑姐儿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她们活得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就连和谁睡,怎么睡,都由不得自己。
有一点王世熏没说错,陈老六那个傻乎乎的男人,是真心待她的!这一世,虽活得不像个人,可她已经知道足了。
就在第二天,陈老六约了王世熏,说是要把方子墨给他。王世熏眼见事成,笑得前昴后合。
于是带着海棠一起,他去了陈老六说的茶楼,那茶楼就在县衙旁,因着位置好,平日里生意倒是红火。
王世熏坐下来,催促着陈老六,陈老六不依,说是得看着他放了海棠。海棠被这老实巴交的傻男人,感动得当时就掉了眼泪。虽落泪,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打小她的爹就好赌如命,只要没银钱了,他爹准得把家里搜刮一空,能卖的都卖了。直到她六岁时,家里被卖得连衣裳都没了。于是她爹打算卖了她。
那天她爹要拖她走,她娘上来抢,生生被她爹丢进了门外不远的水井里。之后姿色平庸的她,就被卖进了百花丛。
她十二岁被人开包,之后睡过她的男人,如今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
窑子里的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七,就只有等死的命。
这年她刚好是二十七,却等到了陈老六。上天对她是宽待的。她于心底暗暗发势,这一辈子,她都认定陈老六了,生不离,死不弃!哪怕做牛做马,她都随着陈老六。
王世熏当然同意了,一个窑姐换悦家酒方子,何其划算啊!
陈老六也是说话算话的,海棠被放开,就投入了陈老六的怀抱。二人耳鬓厮磨,陈老六一直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
海棠不知道意指为何,只是傻傻说没关系。
在王世熏的催促下,陈老六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他大声说:“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王世熏伸手去要,陈老六站起身,作势要将手中的纸递过去。
谁也没想到,陈老六左右手这么一换,王世熏手里就多出一柄匕首,只一瞬间,陈老六大喊着:“杀人啊!”然后,扑倒在王世熏的身上。
王世熏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插进了陈老六的胸膛。茶楼里死了人,一片混乱。唯独王世熏还楞楞的没回过神来。
那随从也是被吓到了,连上去搀扶自家老爷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衙役来了,就这么把王世熏给带走了,而陈老六顶着完全没入身体的匕首,握着海棠的手,只说了一句。
“我、对不起你,赎了你出来,却没能陪你走完余生。好好活着、我在奈何桥上等你。”
海棠这时候才明白,方才他抱着她耳鬓厮磨时,为何总说对不起。她甚至忘了哭,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手从她的手上滑落。
陈老六死了,嘴角凝固着只有海棠才看得懂的笑,就这么走了。
县衙一番调查过后,知道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当然,除了陈老六陷害王世熏而死这点,无论王世熏如何解释,李泰都是不信的。
因为一个人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别人!于是,整件事就成了,王世熏因抢夺不成,生恨杀人。至于二人抢夺的是什么,被李泰隐去了,并未提及。
为什么会补隐去?因为那是悦家酿酒方子啊!难得又有了与悦氏交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王家上上下下,乱成了一团,又是求见又是送礼的,硬是没能把王世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