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老王头还是没敢去动那些银票,还是于成帮接了过去,两个老头约好了时日,一同去县衙签属了红契。
那县衙过户的小吏,见着于成,跟见了祖宗似的。又是抬椅,又是倒茶。硬是将老王头都看傻了。
一边办着手续,一边就听那小吏不停的说:“于村长,你跟悦老板这么熟识,啥时候也在她老人家面前,为我提上一嘴。我在这户室,都坐了好些年头了,给您老办了那些事,哪件不利索?”
许久没出过王家洼的老王头,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小于村出了一个悦氏,富庶一村不说,就连于成都这么受抬举了?
年轻的时候,他们王家洼也算得上不错,可他从没得到过这样的脸面。或许真是自己长久没有出村了,这外面都变了天?
那悦氏妇人,以女子身入商行,不但没有被排挤和歧视,还混得这般的风生水起?
回来的路上,于成语重心长道:“老哥哥,悦丫头就是个活菩萨,心肠好不说,为人正直。这回她一说买山头,周围十里八乡的,哪个村没有几座荒山?我不就是看着当初你王正拉扯过小于村一把,我这是在报恩!你可别拎不清,好好帮着悦丫头,王家洼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而悦瑶却在从王家洼回去的路上,从南宫越口中得到了一些发人深思的信息。
比如,那两偷儿说的,他们专偷女娃,为的就是将女娃儿们带到京都去,听说那里有个教坊,专门买三到五岁的女娃娃,只要娃娃天姿聪慧,给的那就是天价。
于是南宫越多问了几句,两个偷儿就提到了‘金枝教坊’,说是自打金枝教坊的四美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之后,许多教坊想学着金枝教坊的路子,筛选出他们觉得可以的苗子,从小打造。
南宫越听到这,多问了一句:“那他们看不上的孩子呢?怎么处理?”
没想到那两偷儿居然道出了更为使人震惊的消息!
自打四美之后,许多民间的私窑,从中嗅到了商机。尤俗龅搅思致,窑主们开始细分客人喜好,于是从中发现,有些人有喜好幼童之癖!
于是私窑主们,开始在背地里买卖孩童。像他们这样的偷儿,就是应这些需求而生。无论孩子天姿如何,只要是个女娃,就不愁卖不掉。
偷了去,先让教坊的选,一是因为教坊给的价高,二是因为教坊乃属官家,将娃儿买去了,也不怕东窗事发!他们这些偷儿,才会尤其喜爱与教坊做生意。
若是教坊看不上的,再拿去私窑卖掉。私窑虽给价钱低些,却也比卖不掉强。所以如今偷女娃娃,在不过几个月的时日里,竟生成了一个背地里的行当!
南宫越夹了菜放到悦瑶碗中,轻声道:“无需担忧。我来处理。”
被话惊醒的悦瑶楞神片刻,不知其所言。直至晚间,她敲响西厢房门,却无人应答后,忽然才想起来,晚饭时,南宫越的那句:无需担忧,我来处理。
今夜也不知是伤心的人太多,还是泪落得太多,一团雨雾,将月亮包裹了起来。山林间一个黑影忽上忽下,有如鬼影一般穿梭在林间枝头。
不时的,引得山中惊鸟扑飞而起。
越是夜黑,一点亮光就会尤为明显。几个山野村夫模样的汉子,围坐在小小的火堆前,一丝不易察觉的肉香,弥漫于荒野之间。
“大哥,听说边临县境内,很是邪乎啊!咱们还是少在这呆着吧!货也差不多了,早些出境才好。”
“瞧你那怂样!你懂啥?这边临县可是福地!”
“大哥说得没错!只要那什么学院一日开着,就会更多带着娃过来的人,咱们的货,才能源源不绝不是!”
“聪敏!”被叫大哥的村夫竖起拇指,二人相视而笑,举起酒坛干了一口。
“可是,傻大家两兄弟,出去都四日了,怎么就不见回来呢?大哥,那两缺心眼儿,莫不是带着货,自己寻买家去了?”
“呸!就凭他两?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且放下心来,等他们回来,咱们就带着货走山路出去。”
几人齐齐转头,看向一颗大树下,而后同时笑了起来。而那颗三个成年人方能环抱的树杆上,捆着一圈小女娃。
火堆旁的几人并没有看到,就在他们目光看过去时,不远处村枝巅头,一道黑影正随枝摇晃,仿佛那黑影就是村的一部分。
“不知,是谁借你们的胆子,敢到我的地盘上作乱?”
黑影从天而降,有如天神一般,黑色的袍子,被夜风撕扯得咧咧作响。火光照印着那银色的狐狸面具,使它看上去,如染了血一般。
而那双血瞳中的黑,就如同死神的枷锁,已然将索命的镰刀,伸向了几人。
“狐、狐、狸面具!是他、他、真、他来了!”一人双腿发软,手脚并用,如狗一般,想要逃离。
“呸!”被唤大哥的男子,淬了一口痰,大大咧咧的看着黑衣男子,冷笑道:“谁t以为有个面具,就能装大尾巴狼?兄弟,你这打劫的方式,挺独特啊!”
“怂货!”大哥踢了一下身旁面带恐惧,失魂落魄的小弟,骂了句:“真tm丢脸!都给老子起来!看不出这是来劫货的吗?艹!”
要不怎么说小弟一抓一大把,能当大哥的就一个呢!他若是和这些怂货一般,还当什么大哥?发什么财?
果然,几个之前失了魂的,被这么一骂,倒是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是无法克制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