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告诉你们,别占着我家房子了,怎么还不走?”
“真是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把你那个不要脸的娘叫出来!我今儿个倒要看看,她脸皮有多厚!”
“我家,我作主!这房子本就是荒废的,如何就变成你家的了?可有地契?”薛滋钰强硬的反驳声传来。
“哟!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仔子,还敢和老娘叫板?老娘今儿个就替那弃妇教教你规矩!”
说着,婆子扬手就上,吓得悦瑶顾不上伤口撕扯的痛,举起娄子扔了过去,准心依旧很稳,那婆子疼得哎哟一声,抱头大叫。
“不要脸的东西,几十岁白活了?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
悦瑶伸手推开那婆子,挡在薛滋钰身前,这小东西也真是真能耐,强忍着背上的痛,面对两个成年人,丝毫没有胆怯,和前一切的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刚想开口赞赏这小子,却听那婆子身旁,一女子指着她大叫
“鱼!娘,他们有鱼!”。
这一嗓子,可把悦瑶吼醒了,忙将提篮塞进儿子手中,转身将院门关上。
这两人她记得,原主带着两孩子刚住进这窝棚时,她们就来过,言明这屋子是她家的,不给住,原主是个软弱的,将身唯一值钱的耳坠子给了她们,这二人才作罢离开。
后来,两人总会时不时来找茬,借着各种借口进屋翻找,不过每次都没找着东西,骂骂也就罢了。
“看着我干啥?回屋去!看好妹妹!”交待过后,悦瑶转身跑去院子西南角。
薛滋钰一脸惊讶,不过退了几步,并没有回屋。
他的娘亲护了他?以往有人来寻事,娘亲只会哭哭啼啼,哀求她们离开。今日不仅动了手,这还提了粪桶是要……
悦瑶瘸着脚开门,将满满一桶污秽泼了出去,恶臭随风弥漫。要知道,这可是存了快半月的!
门外彻底安静了,片刻后响起的尖叫声,差点刺破了薛滋钰的耳膜。
回过神的二人相扶而逃,连嘴炮都忘记打了!
将院门关上后,悦瑶转身对瞪眼呆楞不动的小家伙说:“你这孩子,明知道面对两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成年人,也不知道找点东西防身?你是觉得她们不敢打你还是想试试自己皮有多厚?”
舀着院角水缸里的水洗手,悦瑶嘴也没停:“记住了,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做事前先学会思考!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先学会了用脑!”
悦瑶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被薛滋钰记了一辈子,数年后,权倾天下的薛家祖训第一条,便是这句: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做事前先学会思考。
这自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悦瑶刚回屋,就被扑了个满怀,灵儿抱着她的腿,瑟瑟发抖,泛黄的小脸尽是泪痕。
忙瑶忙抚着紧贴着腹部的小脑袋安慰道:“灵儿放心,有娘在呢!再不让她们欺负咱们了!”
说着,拿出提篮里的鱼,晃了晃:“看,娘抓了鱼,咱们今晚吃鱼肉。”
对于孩子,转移注意力,绝对是最有用的!
看着盯着鱼两眼放光的灵儿,悦瑶不自觉的弯起了唇角,那颗空旷了多年的心,被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包裹。
就着所剩不多的野菜,悦瑶煮了一大锅炖鱼,满屋子的肉香,让人兴奋不已。
悦瑶一边搅着鱼汤,一边打量着两个孩子,灵儿与普通孩子无异,遇事胆怯。可钰儿则不同,他太过成熟,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原主的记忆中,薛家遭打压皆因薛滋钰而起,那一夜之后,这孩似乎就变了,少了孩子该有的童真。遇事时,这孩子如成人般立于人前,就算遭到三日虐待,也不曾落泪。
钰儿坚强得叫她心疼!
失神间,门外响起了拍门声。钰儿先是一震,如往常一样,最先起身,要去开门。
悦瑶忙将他唤住,把陶罐子从火堆上抬到一旁,起身迎了出去,身后却跟着两个小尾巴。
本就腐朽的院门早在那婆子来闹的时候,已经散落下来。
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外。
悦瑶扫了一眼,果然,那被泼了粪水的二人,正怒目立于老者身后。
“七爷爷,就是她!占了我堂妹的屋子,还抢了我娘抓的鱼!”
恶人先告状的典故,还真不是故事!
老者眉头挤成了山峦,泛黄的眼来回打量着悦瑶。
“小妇人悦氏见过村长?”悦瑶俯身行礼,身后的两个小不点,很懂事,跟着她向老人恭身行礼。
老人眉头一松,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些许。抚须点头,这才进了小院。
身后那乌泱泱一片的人也跟着挤了进来。
“于王氏,你确定是这位小娘子抢了你的鱼?”老者问。
于王氏在门外应声,忙挤身过来,悦瑶看到那婆子所过之处,村人皆是捂鼻退让。想来就算于王氏虽清洗过,那味,怕是得有些时日才能退去。
“就是她!七叔,咱这村子再不管管,这些没户籍的乞丐,就要无法无天了!今儿她敢抢我的鱼,明儿个她定然敢闯别人家的屋,抢人家粮了!他们啊,饿极了有啥不敢做的?”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到我家……”
“钰儿!”悦瑶低语道:“成大事者,必先沉住气。”悦瑶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老者枯瘦的手指来回的抚着白色胡须,看了众人一眼,方才开口:“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