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正文的脸,徐慕芸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从没有想过,悦氏与薛正文之间还有过这么一出。
想来,薛正文定是因受了悦氏的救命之恩,才会对那妇人百般忍让。如果真是这样,这些年,所有的一切,也都说过通了!
徐慕芸扳起手指,她记得等过了大年,薛滋钰就该满六岁了。
如果悦氏从卧虎岭回来就与薛正文成亲,那么薛滋钰……很有可能不是薛家的血脉!
这就对了!她就说,三代单传的薛家,怎么到了悦氏那,就能一举得两!
“刘妈!刘妈!”徐慕芸大呼。
刘婆子衣衫不整的冲进屋,见着地上的薛正文,忙上去帮着徐慕芸扶人。二人协力才将薛正文抚于床榻之上。
甚至来不及给薛正文包扎手上的伤,徐慕芸将刘婆子拉到外间,于耳边低语道:“薛滋钰那个逆子,很可能不是薛家的种。听老爷的口气,可能已经知晓此事!”
“当真?”刘婆子也是一脸震惊。
徐慕芸点头,只道是薛正文口中而得,她此刻还清楚记得薛正文在说起悦氏破身时,语气的怨恨,眼底的杀意。
“若真是这样,悦氏比小姐早三年进门,除了那对双胎,也再无所出!而小姐这些年也无孕事,还有那柳丫头,大半年了,一月前,老爷还夜夜宿在她房里,那动静可不小,依然无孕事!”
二人相视之下,心底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薛正文身体有异!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也都理顺了!徐慕芸跌坐于椅上,目光呆滞,嘴里只细碎念叨。
“那我怎么办?老爷身体越发吃力,我在薛家连个依仗都没有!”
刘婆子也是一头冷汗,然片刻的沉思过后,刘婆子忽然凑到徐慕芸耳边低语,徐慕芸一惊,瞪着眼看向刘婆子。
“不、不、不,混淆血脉,若东窗事发,是要被沉猪笼的!这样太危险了!我、我还可以收养旁枝于膝下。”
“小姐,您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收养的孩子,到头来也不可能将你视作亲母?老奴是过来人,看多了无所出的女子,最后落得何种凄惨下场!孩子就是咱们女人未来的依仗啊!”
徐慕芸急了,娘送来的药,已经悄悄让薛正文吃去大半,虽说床缔间,有了药力相助,薛正文一如往年,意气风发,可是实际上,已经大不如前。
就算再吃药,怕是也无法有孕。
“小姐!此事宜早不宜迟!您想想,老爷这样的盛宠,还能延续多久?若此时您怀上了,谁也不会怀疑!只怕时日长了,柳绿那丫头不识好歹,将这事摆上台面,可就来不急了!”
听着刘婆子的话,徐慕芸猛的灌了自己一口酒,刘婆子说得没错。只要自己肚子里有了,铲除悦氏怕是都不用自己动手,柳绿那丫头也任由她处置!
徐慕芸转身回到内屋,拿了两锭银子出来,塞进刘婆子手里。吓得刘婆子如接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她亲手将徐慕芸带大,徐慕芸是什么人她能不知晓?你敢拿她的银子,她就敢要你的小命!
看了眼内屋的方向,徐慕芸将刘婆子拉到了角落上,伏于耳边低语起来,刘婆子不时点头。
“刘妈,我不能出府行走,这事儿就全靠您了!银子您尽管使,一定要办得万无一失!”
刘婆子一边点头,一边直道放心交给她,将银子揣好,扶着徐慕芸进了内屋,这才退了出来。
这狸猫换太子的计谋,也只有徐慕芸敢做!将徐慕芸房门关严,刘婆子四下打探,确定无人,这才离开。
可这婆子却不见,屋顶之上,一道人影跃墙而出。
次日,小于村内,聚香阁的马车停在悦家小院门前。
悦瑶见着吴二长柜,陪起笑脸。吴二长柜拿出一封信,悦瑶接在手里,娟秀的字体,如凤大公子般细腻温润。
“凤大公子可有说为了何事?”悦瑶将信收好问到。
吴二长柜只说不知,还一再催促悦瑶早些出行。悦瑶想着早去早回,索性也懒得收拾打扮,便随吴二长柜上了马车。
与她的牛车相较,马车行进速度可快上不少,有这车棚,冬日可御寒,夏日可遮阳,也比牛车少些颠簸。
于是悦瑶有了将自家牛车给于大林用作送货,自己出行,这马车倒是更为实用。
让悦瑶没想到的是,马车一路将之带到了边临县一座大宅门前。
此宅无门匾,从大门与立柱不难看出,是座新宅。
“咱们不去聚香阁?”悦瑶问。
吴于长柜摇头,领着她进了门,一路行进,经过两处小院,直至行到第三处院落,吴二长柜才停下来。
这一路上,不见亭台楼阁,倒是几处院中都独立出来几块田土,像是主人刻意留下来的。空落落的土里,不种一物。
“东家就在里面,夫人请自便。”
见着吴二长柜要走,悦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院内正屋里传来凤宁的声音,悦瑶这才快步走了进去。
“凤大公子真是好雅性。”悦瑶寒暄过后,坐入桌前。
这些日子,她虽很少与这位凤大公子相见,可今日不难看出,凤大公子身体已经康健很多,红润的面颊没了初见时的苍白。
凤宁安静起手,倒了杯,放到悦瑶面前。温润如玉之姿,怕是很多女子都不及一二。
“听闻悦瑶府上的贵客已经不在,今日便邀你前来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