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纠缠,反倒是她矫情了。
合衣入被,闭眼便睡了去。没想半夜时,身旁传来猛烈的咳嗽声。睁眼见着凤宁半身探出床去,咳嗽不止。单薄的后背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怎么了?”悦瑶忙起身,打算去找吴二长柜和随行郎中。
不想她刚下床,手却被凤宁紧拽于掌间。
“别、别离开我。”凤宁目光涣散,似以神志不清,拽着她往怀里拉。
此刻的凤宁,病娇柔弱的模样叫人心疼,悦瑶有那么一瞬,生出想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甩开凤宁的手,悦瑶到楼下唤来了吴二长柜和随行郎中。
里间内,郎中施针诊治,外间里,吴二长柜唉声长叹。
“东家长年病痛缠身,今日颠簸一路,这身子……”话没说完,直摇头。
“明日起,放慢些脚程吧!事再急,也不能拿命来抗。”
“是!悦夫人说的是!起程前我就劝过东家,路不能太赶,可东家只为悦夫人考虑,连自个我的身子,都不当回事儿。”
悦瑶笑问:“凤公子平日都这么为别人考虑的吗?”
“也不尽然,公子自幼心善,可早年间就已经不问旁事,直到与夫人相识,东家对夫人倒是很上心。”
“这话可不能乱说,别误了你们东家的名声。”
“是!倒是我唐突了。”
见着郎中出来,吴二长柜迎了上去,郎中才道:“公子体弱,这酒楼阴冷潮湿,固疾又犯了,今夜还得有人为公子暖身才行。”
说完,就这么离开了。吴二长柜将目光投向悦瑶,这可吓坏了悦瑶。暖身是什么鬼?想拿她当汤婆子使?
不待吴二长柜开口,悦瑶转身离去。开什么玩笑?就算她不在意男女大防,可与凤宁共睡一床,可暖身之事,还是交给他家下人更恰当。
“悦……”吴二长柜话没说完,身旁的女子已经转出了房门。
房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进一柱香的时辰过去,门外依然没有动静。吴二长柜坐不住了,入了内房。
“东家,这悦氏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再等等。”凤宁闭目轻语。
此刻没人知晓,凤宁内心的混乱,他模样上不了台面?他的家事不厚底蕴?还是说,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今晚发生的一切,虽是他谋划而为,可他发病是真的,郎中说的也是真的,她为何能这般狠心?
又是一柱香的时辰过去,门外依然没有动静。
吴二长柜耐不住了:“东家,我去寻寻人吧!深夜里,外面可冻人得很。”
凤宁点头。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吴二长柜匆匆进门,神似见了鬼一般。顾不上礼仪,慌乱道:“东、东家,那悦夫人,她、她睡在咱的车里。”
“人可是冻坏了?快去将人抱进来,再将李郎中请来为她瞧瞧。”这丫头也太倔强了!宁可受冻也不愿与他同被而眠!
可她越是倔强,越发让他爱不释手。
谁知那吴二长柜直摇头。
“不、不是的,她、她与几头大狼睡到了一块!”那女人莫非真是妖?不然哪个普通人,能也野狼同睡?
凤宁沉思许久,一直询问有没有看错。可吴二长柜直摇头,一再保证他不可能看错!
他长年奔走在外,也不是没在野地里,遇到过那些东西,车棚里的,明明就是森林狼!
凤宁原是打算自己去看,奈何自己无法起身。于是二人便于房中坐至天明。
鸡鸣时分,悦瑶已经补眠起身,将狼收进匿境,进酒楼盥洗,又亲自煮了清粥端上二楼。
推门而进,见着吴二长柜靠在床边打盹,床上的凤大公子,悠悠转醒。
“瑶儿,昨晚你睡哪了?这天寒地冻的。”
将粥放到外间桌上:“昨夜实再是太乏了,睡在车棚里了。你身子可好些了?”
比起警惕的与凤宁同床而眠,她更愿意与她的几头狼睡在一起,暖和不说,还更安全。
由吴二长柜服侍起床盥洗穿戴,喝着悦瑶煮的清粥,凤宁也不再多问,这个女人似乎真的异于常人,让他感兴趣了。
用过早膳,众人欲继续上路,下到一层柜台前,吴二长柜正在结账,悦瑶忽然向酒楼掌柜打听道:“掌柜的,这小龙镇上,可有人伢子?”
“瑶儿寻人伢子做甚?”凤宁问。
一旁的吴二长柜和李郎中,也是一脸好奇看她。
“你身子弱,出门也没带随侍婢女,我这打算给你买个。我曾在书中见过香肌暖手一说,打算照葫芦画瓢。”
殊不知这话一出口,凤宁呛了一口,猛的咳嗽起来。
这丫头莫不是太过聪明,竟看出昨晚是他刻意而为?一大早便对他旁敲侧击。
待到酒楼掌柜的摇头作答,悦瑶也只能作罢。
一路上,四人各怀心事而行。凤宁不时打量身旁女子,悦瑶却是对家中几人倍感思念,赶车的吴二长柜,心道此行事端颇多。李郎中此刻已经开始后悔随其而行。
好在这之后的两日里,凤宁的身体再无不妥当,晚间入住的酒楼,生意也没有好到只剩一间房,加之凤宁一路讲起很多乡野趣闻,倒让此行颇为惬意。
按照行程,今晚他们便进入汉林郡地界,然而缓行的马车忽然停止不前。
“东、东家,我们遇到响马了。”吴二长柜打颤的声音从马车前方传来。
悦瑶眉头紧蹙,凤宁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