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县衙大门外,人山人海围了三层,甚至有人爬到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县衙大门。
有人小声说:“悦氏只怕凶多吉少。”旁边的人,也是连连点头。
远处一辆马车行来,车顶上明晃晃的凤字,被照得五彩斑斓。就在凤家停在人潮外时,另一辆马车缓速而来。
“宁哥哥!”女子轻挑车帘,一身装扮雍容华贵,头上的醉雪簪子,被照得如星光灿烂。
“你怎么来了?”凤宁眉头微蹙,却在一瞬后恢复往日温润公子模样。
若是依她,李诗妤肯定是不可能来的!还不是家中母亲一再逼迫,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过来。
没想到,果然应了她母亲的话,见到了凤宁。如是,她也不算白来了一趟。
“我、我当然是担忧悦姐姐了。”
凤宁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此女以往虽顽皮了些,可至少直言无城府。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两人说话间,县衙紧闭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众人齐齐望去,却是在一片惊呼声后,忽然鸦雀无声。
有人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有人不停的揉着自个儿的眼睛,像是犯了眼疾;也有人左右摇晃,上下跳跃,像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凤宁心急,唤了车旁的仆人挤进去一探究竟,不多时,仆人回来,于车前将里面所见回禀。
“真的?”
“这不可能!”
凤宁与李诗妤同时出声,感受到凤宁的目光,李诗妤以手掩嘴,不敢再多言,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惹得宁哥哥不悦。
可这悦氏,到底如何做到的?昨夜父亲还说今日要将悦氏,杖毙于大堂之上,此刻怎就画风倒转了呢?
莫不是那悦氏真是什么妖物所化,将父亲迷惑了?
肯定是的!思及此,李诗妤心急如焚,不待丫鬟上前搀扶,下了车,往县衙大门挤了过去。
此时的县衙内,跪在地上的商贾老爷们,已经一一画押。
李泰心情大悦,差退了众人,方才于正坐上下来,走到悦瑶身前,以手为拳,拱手合礼。
“大人这是做甚?您可是咱们的父母官,小妇人可受不起。”悦瑶矮身施了一礼道。
门外李诗妤跑了进来,拉着李泰直唤父亲
“你这妖妇,胆敢对朝廷官员施下妖法,待我父亲清醒过来,定会将你砍头!”
啪的一记耳光扇在李诗妤脸上,白皙的小脸瞬间现出一个手掌印来。不止李诗妤惊呆了,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更是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大堂之上,岂容你这等胡言?”李泰急忙转身对悦瑶道:“小女疏于管教,还请悦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悦瑶看着李诗妤眼泪直落,就忍不住笑,却又碍于身旁李泰,不敢笑出声来。看吧!她就说过,唤她妖妇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与李泰告辞,悦瑶就被凤宁挡了去路。
凤宁行得慢,没看到李诗妤挨了耳光,所以对悦瑶此时极力强忍笑意,很是不解。
“凤大公子是来找李大人的吧?悦瑶也便打扰,先行离去了。”悦瑶告辞。
凤宁却是一手拉着她,与李泰寒暄了几句,其间连个目光都没有给李诗妤,这让李诗妤倍感难堪,眼里的委屈的泪,如珍珠般落下。
与李泰告别,凤宁携着悦瑶,双双离去。走出县衙大门,一众人群皆往两边退去,让出一条路来。有人惊恐的看着悦瑶,有人羞红面庞紧相凤宁。
想来,今日她将再次沦为茶余饭后的消遣。
行至马车前,凤宁才将她放开。“虽不知你如何解了围,如今见着你无事,我这心才放下。”
“凤大公子说这样的话,很是不妥当,我与你之间,不过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还请公子注意言行才好,莫要误了公子清誉。”
被悦瑶这么一提醒,凤宁如梦初醒般,慌乱一闪而逝,方才道:“这是自然!”
“我也是担忧聚香阁受了牵连,方才过来一探。既然你无事,眼下已是晚膳时辰,不如与我同去聚香阁,一同商议一下,汉林郡的事宜。”
关于花酿的事,也是让他十分挂念。
看了眼泛黄的天,悦瑶忙道:“晚膳便罢了,关于汉林郡的事,凤大公子若是放心,便交由我全权着手,待到出行时,我再差人给将消息送过来。我的家人定然十分挂念于我,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说完,悦瑶转身小跑而去,雇了车,直往小于村赶。她还得快些,不然天黑了,南宫越不见她回去,这边临县只怕得掀起腥风血雨。
看着那道清丽的人影渐行渐远,凤宁脸上的两个梨涡,也消失不见。他到底怎么了?为何一听闻她被李泰拘押于囚车,便不顾身体状况的赶来?
又怎会在不经意间,于人前做出此等有失分寸的言行?看着自己曾经抓着悦瑶的手,凤宁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被东毅说中了?他意在无意间,失了自己的心?
不!这是不可能的!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只是将她视为能将凤家带上顶峰的垫脚石,心仪她,只是想与她有所牵绊,能使得她对凤家生意更尽心尽力。心仪与爱,天差地别!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爱于他而言,重得无法负担!他的肩头已经被凤家占满,再无多余的空隙承担别的!
看着凤宁一连变换的脸色,车前的小厮还以为自家公子的身体,是不是又有了异样。
连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