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面色先是一惊,而后欣然给了悦瑶一记放心的眼神。
看过状纸,李泰手中惊堂木一拍,先问了允文,昨夜可是提着这酒菜,去寻南宫越喝酒?这酒菜从何而来?
允文闭眼不敢与南宫越对视,点头应下了。将李婉儿求他的说词,都道了出来。
让人遗憾的是,曾经名极一时的允文允秀才,从此因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自然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李泰差了衙役在边临县,就是整个落辉郡,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经他们一验,得出统一的结果:酒中被人做了手脚,可使人深度昏迷。于大堂之上,在证契上盖下医馆红印,三人退走。
这时李婉儿似乎才反应过来,然只觉得就算她承认于酒菜中做了手脚又如何?难不成,这县令大老爷,还管得上哪家男人睡了别的女人?
瞥了眼悦氏,李婉儿更坚定了!这是允文最后一次帮她,若她临阵退缩,此生都不再会有这样的机会!
李泰眸光一变,惊堂木拍得震响,怒道:“大胆贼女,李氏!你可知罪!”
“小女不知,何罪之有!”
对上悦氏的目光,李婉儿气势大作,抬头挺胸,俨然一幅宁死不曲的模样。
而此时的县衙大堂后的小厅中,杜氏正带着李诗妤端坐其中。
“娘!您带我来这干嘛?”李诗妤将声音压得很低。只因小厅与大堂只一墙之隔,之前她就听到大堂传来悦氏的声音,叫她好不生气。
杜氏轻叹摇头,指了指前堂方向:“今日且带你来看看,这悦氏的手段,有多厉害。方叫你死了那颗心,免得给你爹爹惹出祸事来。”
“一个妇人,能有多厉害?娘您就会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妤儿,只待看过之后,你再思量一下,自己可是她的对手。以后勿要莽撞行事,惹来大祸,叫你爹爹左右为难。”
杜氏是个厉害的,为免日后自家闺女铸下大错,才知会了李泰,有了今日的安排。
小厅内,李诗妤气得横眉冷目。大堂之上,已经响起了惊堂木的拍案声:“挑衅本官,且先赏你十个板子!”
这一堂的衙役们,见着自家老爷官威震怒,谁又会错过这溜须拍马的机会,打起板子来,可没个客气。
而李婉儿却是一声声喊着不服。她越是喊不服,衙役的板子,就越发的重。以至于十个板子还没打完,李婉儿的屁股已是皮开肉绽。
血红之色浸染而出,叫人心惊肉跳,每一板打下去,皮肉绽裂的声音与李婉儿的惨叫,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待到十个板子打完了,李婉儿已是奄奄一息。允文心疼得将之抱在怀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允文却是落下泪来,声声低语:“你这又是何苦啊!”
可李婉儿至此时,也没打算退让。气若游丝的愤恨出声:“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与他、你情我愿,大人为何对我……”
“什么你情我愿!你快老实交代,所偷悦家银票,现在何处?”
“银票?”允文惊呼,与半死不活的李婉儿同时看向悦瑶。
就连一直没有吭声的南宫越,也是不解的看向悦瑶。
“什么银票?”此时李婉儿辩解的声音仅似蚊蝇一般。
李泰冷哼,此时门外急跑而来的衙役,呈上一只妆盒,并回禀乃于学堂内院,李氏所院房内搜出。
李婉儿方才明白自己竟在无意间,就被悦氏陷害了,且将她罪证已坐实。
“悦瑶!你、你陷害我!”
蹲在地上,悦瑶带着戏谑回道:“李婉儿,我说过的,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以往你自残我只当看了笑话,你不仅不听劝告,还有胆逾越雷池,我也从来说到做到。”
“大人!我是被陷害的!”李婉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头磕得怦怦直响。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狡辩?莫不是还没吃够皮肉之苦?”
“我、我……”李婉儿“我”了半晌,连个辩解的词,都没能说得出来。
李泰说得没错,只怪她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像个傻子一样,承认那些酒菜都是自己做了手脚的。
悦瑶丢失的银票,也是从她的妆盒里搜出来的。她能如何辩解?就算此刻她说,给酒菜做了手脚,只为睡一个男人。这话此刻说出来,谁又会信?
按着北遥法典,偷盗足百两者,轻者流放极地,重者斩首以示效尤。李泰只言,此事轻重以否,还待细查,十日后,再行判决。
小厅内,杜氏将手中茶盏放下,看着自家娇惯的女儿脸色微白,方才满意点头起身。
李诗妤小心的跟在杜氏身后,直待进了后宅,方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杜氏将之拉于身侧,怜爱的看着李诗妤,道:“可看清了。”
“悦氏做事滴水不漏,心思缜密得叫人心惊。你这榆木脑袋不及其一二,与她使手段,只会叫人贻笑大方。”
李诗妤虽不应声认同,却也不似往日那般怼上一句,方才做罢。话说,知子莫若母。杜氏这才满意的点头。
县衙大堂之上,李婉儿带伤被拘,允文终是长叹昏厥。离开时,南宫越将允文带回了学堂,请了郎中,又拜托李兰心于成夫妇多加照顾。
回到悦家小院,悦瑶也不多说,心情大好的做了一桌子菜。
尤其是两个小家伙,对于南宫越没被赶走,心情似也不错。却又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自家娘亲。
吃饱喝足,悦瑶收拾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