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边临县除了县学后巷打得热火朝天之外,窑子解花宛内,商贾们齐齐坐了一堂。
浓妆艳抹的窑姐儿,搔首弄姿讨好着身旁的老爷。而这一众大老爷们儿却是无暇顾忌身旁女人,皆谨慎的看着主位上的俊秀男人。
此人二十出头,俊秀之容直逼凤家大公子,然他却与凤爷孑然相返,一身阳刚之气,威武之躯。
衣衫不整左拥右抱,喝着窑姐敬上的酒水,不时香吻附唇。
“众位老爷真是,大好美景不知享用,看着我做甚?”话还没说完,就将怀里窑姐儿的衣裳扯下。
似若无人的境界,直叫这一众老爷们,自叹不如。好半晌,才有人轻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相邀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只因他们今日齐聚,皆是收到了盖有东字印的邀帖。
“对对对。”男子如梦初醒,松开怀里的窑姐儿,方才正色道:“我乃向阳郡东家二公子,东毅!”
向阳郡位于落辉郡右翼,与汉林郡同属北遥边界三郡之一。
众位大小老爷也是混迹多年的,生意虽多限于落辉郡,对于向阳郡也是多少知道一些。而这东家在向阳郡着实是个厉害的,做着钱庄的垄断不说,上通官道,下暗匪里。
听及此,众人大眼瞪小眼,心中不免猜测,自家何事犯到了向阳郡?
整理过衣衫,东毅笑道:“众位莫慌,此番相邀,不过是为那悦氏而来。”
“想必众位也听闻了,凤家与悦氏脱了关系。”见众人点头,东毅方才又道:“今请诸位前来,就是提前知会众位老爷,莫要想借此机会,与悦氏掺和。谁要是不听劝,便是于我东家为敌。各位可得考虑清楚了,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莫要得了银子没命花。”
“公子多虑了!我们还正商议着,借此机会将悦氏撵出商行!以挽回我们边临县商贾声誉!”
“既然如此,自是甚好!那今日之宴,还请诸位尽情尽性!莫要辜负东某一番好意喔!”
东毅一手环着窑姐儿柔弱的腰枝,一手同众人举杯,同庆共饮。他要让悦瑶知道,这商行岂是那么好混的?若不是凤宁为她遮风挡雨,又怎会有今日之产业!
且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徐家后院,刘香琴斜靠于桌前,小丫鬟正跪于桌前,细心的为其染指。
“刘妈,所言为真?”刘香琴勾起了嘴角。
刘婆子连连点头,将探闻来关于边临县的信息,尽数道出。这可乐坏了刘香琴,真是善恶终有报!
“将消息送给二小姐,让她吹吹枕旁风,眼下正是大好时机。”抬手满意的打量包甲花叶,心情大好,看什么都顺眼了许多。
刘婆子应声而去,寻着住着徐震光新纳的姨娘,白锦。
于暖阁窗下轻敲五下,里面传来柔软如棉的回应。推开一条缝隙,将一卷好的纸条塞入,见得四下无人,忙关窗而去。
暖阁内的女子,看过纸条,将之撕成碎片,嘴里低唤:“沃土配方?甚好。”
悦礼村
至从与凤家断了生意,不止是悦瑶断了收入,连带着村里众人,也遭了鱼池之殃!漫山遍野的菜地因不及时采摘,发黄老去。
往日山上做活满脸笑意的众人,如今也是愁容满面。
而悦家小院中,八位长柜也是一脸愁容惨雾。
“东家,我们持拜帖上门,皆是被拒。此事看起来,似乎并不简单。”
“没错,咱们就似坠入一张无形的大网。”
“你们被拒之门外也就罢了,我去过几户,被好一番奚落。嘲讽我也就罢了,还说咱们东家若不离开边临县,定会落得凄惨下场。”
“各位无需担忧,明日咱们店铺重改,一早还请各位到铺子里等匠人上门。”从都德县回来的路上,她就预料到会有今日。
“重改?”有人疑惑。
悦瑶笑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各位长柜的,且将心安稳放下,我悦瑶岂是这么容易被他们打败的?”
众人急忙点头应是,他们心里自知,这话是真的不假!这悦东家,聪慧过人不说,生意上的点子,那可真是别出心裁。
八人来时愁云惨雾,走的时候,却是喜笑颜开。刚来到悦家小院门口的村长于成,只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将眼睛揉了又揉。
“叔来了,快进来坐。”悦瑶忙将于成扶了进来。又唤南宫越沏了茶过来。
于成狠狠喝了一口,一脸难色道:“丫头,叔知道,这时候来找你说事,太不地道。可是没了聚香阁,等于是断了咱半个村的活路啊!你看,是不是去找聚香阁的东家说说?”
从于成进门,悦瑶就猜了个**不离十。“村,我你且放心回去,过几日一切就能正常起来。还有,我这儿还得再雇上几个人,铺子里做活的,得会杀鱼杀鸡,做事心细些的。”
于成着实是懵了:“你这生意都没了,铺子生意也大如前,咋还雇人啊?”
不经意将话说出口,于成才直拍脑门,只道自己糊涂了。这悦丫头的心思,他何时看懂过!反正按着她说的做就对了!
送走于成,却在门口迎上了县学来的人,把信递给她,道了句:“请您即刻前往。”便转身扬鞭而去。
悦瑶看完手中的信,忙喊出在厨房里忙活的南宫越,去村里将小灵儿寻回来。自己则是进屋将木匣子提着,一家人急匆匆的就往县学赶。
“娘,谁敢惹我哥?”小灵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