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宫女齐声应和,缓缓而退。
朱慈炯环顾四周说道:“姐姐,你瞧这里好不好?只可惜今日仓促,改日我定叫人再里里外外地整修一番。”
长平忧愁地双眉一皱,上前道:“慈炯,不是我要唠叨你。为人君者,该当以宽仁治国。刚才那个宫女不知我断去一臂才会给我递手炉,原是一番好意,你何以要斥责她呢?”
朱慈炯呵呵一笑,仍是打量着四周说:“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姐姐何须介怀。”
“这叫什么话?”长平面现愠怒,说:“人家也是爹生父母养的,哪能随意斥责?慈炯,咱们一路南来吃尽了苦头,也尝遍了冷暖。难道你还不能体会民间百姓的疾苦?想那徐枫也是出自寒门,却在得势之后不骄不傲。单是这一点,就够你学习的。”
“什么徐枫!”朱慈炯也起了些怒气,说:“姐姐,以后莫要再提此人。”
长平双目一瞪,忙问:“他怎么了?”
朱慈炯咬着牙,一脸愤恨地说:“他与清人和议,竟将汉中割给了清人。从此之后,清兵若是借道四川,便可断了我大明后路。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包藏祸心吗?”
长平也是一愣,忙说:“徐枫绝不会这样做!”
“他不会谁会?”朱慈炯一边踱步一边说:“这个反贼!当初我就该一剑把他杀了,何以留他到今,终成祸患!”
“你既如此恨他,又为何要他去帮史可法守扬州、办和议呢?”长平疑惑地问道。
朱慈炯冷笑一声,道:“朝中的钱谦益、外面的郑森,都言之凿凿地要他领兵。我不让他去能行吗?哼哼!我本以为他是一心为国的,没想到竟是如此地阴险。不出半年,四川必然又会沦于敌手!”
长平也踱了几步,淡淡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我已将他罢官去职,永不叙用!”朱慈炯恨恨地说。
长平厉声质问道:“可他也救回了我呀,难道我还抵不上一个汉中吗?”
朱慈炯却也不惧,反唇相讥道:“若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我早已将他推出午门,凌迟处死了!”
“你……”长平心头一颤,两眼因惊恐而瞪大了。
朱慈炯望了愣愣地长平一眼,缓步而来,说:“姐姐,咱们以后莫要再提这个人,我定当仿效父皇做个圣明的天子!”
忽然,长平的眼睛一阵酸楚,泪水在顷刻间肆涌而出。她抡起自己的左臂,“啪”地一巴掌打在了朱慈炯的脸上,打得他脚下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慈炯!你忠奸不辨,黑白不分,如何做圣明天子!”长平带着哽咽的声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