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衮明白弘历心中所想,所以不用弘历开口,他就命人打开了城门。
到了慎刑司,阿里衮带着弘历来到言欢曾经所在的牢房。
弘历推开牢门,隐隐约约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知道这是言欢留下来的,他心如刀绞,缓缓转身来到床前,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仿佛像是她刚刚躺在这里一般。
弘历蹲在地上颤抖得摸着被子,双手刚搭上,就发现被子潮湿无比,他心疼的把被子抱在怀里,甚至觉得这被子上面还有言欢一丝温存,他泪水直流,嘴里还唤着她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阿里衮也是第一次看到弘历如此为一个女人痛哭流涕。
半晌弘历沙哑的说道:“朕今晚睡在这里!”
阿里衮一听极为震惊:“皇上万万不可,您被大雨淋湿,如果睡在这潮湿的地牢,恐怕会有损龙体,您还是回养心殿吧!”
“朕不走,言欢都能睡在这里,朕也能睡在这里,况且这里是言欢生前最后生活的地方!”
阿里衮很无奈,他也没办法劝,而是命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富察皇后。
没过多久轿子停了下来,阿里衮站在慎刑司门口撑开伞上前迎着。
瑞珠扶着皇后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皇后淡淡说道:“皇上在里面?”
阿里衮点点头:“正是!”
几人走进牢房,弘历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忧伤。
皇后站到他身旁,语气温和的说道:“皇上咱们回去歇着吧!”
弘历没有吭声而只是摇了摇头。
皇后上前去扶弘历准备让他起身:“皇上这里昏暗潮湿真的不适合您在这里休息!”
弘历一把甩开皇后,言语冰冷:“朕就睡在这里。”
皇后好悬没站稳摔倒在地,一向好脾气的富察皇后这一刻她也发起了脾气,她冷笑的看着弘历:“活着的时候皇上不珍惜,死了又在这追悔莫及有什么用?既然皇上都已认定言欢是细作,那就要接受她随时死亡的准备,皇上您这样有什么用,她能活过来嘛?”
皇后说得弘历哑口无言,随后又冷哼道:“与其言欢一辈子被自己爱的人关在在牢里,还不如这样解脱了!”
弘历抬起头他并没有责备皇后,而是和声细语问道:“她的尸首在哪里?”
皇后自然知道,但她不能说也绝不会说,她留下了泪水面目表情说道:“魏氏族人说她有辱家风谁都没有来认领尸首,尸体已按照宫规葬在乱坟岗了!”
弘历知道皇后不可能把她的尸首葬在乱坟岗,他都派人找寻了,不可能因为下雨找不到。
弘历语气带有祈求:“把她还给朕,好吗?”
“皇上去找就是,你向臣妾要臣妾也没有,兴许言欢伤透了心,她并不想在与皇上有什么瓜葛呢!”皇后看到弘历这般模样,她的心也很痛,她也嫉妒弘历对言欢的爱。
弘历苦笑:“这样也好,想必她恨透了朕,希望皇后好好安葬她!”
皇后没有回答,弘历起身把被褥卷起,拿着被褥离开了慎刑司。
对于言欢的死整个后宫都已知晓,但大家都不敢议论,只能在心里憋着,因为弘历有令谁也不能提及此事。
众嫔妃请安完毕,太后把纯贵妃留了一下,纯贵妃还以为太后会赞许自己。
可谁知太后走到纯贵妃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打的纯贵妃不知所措,捂着脸错愕的看着太后:“太后怎么了?”
太后冷笑:“怎么了?你觉得呢?是不是封你做贵妃了,所以你的胆子才会这么大?”
随后坐在椅子上又怒吼道:“竟敢利用哀家去为你除掉令嫔!”
纯贵妃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得说道:“太后,臣妾怎么敢利用您,臣妾只是为了皇上好,仅此而已!”
“为了皇上好?哀家看来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好,真是一个妒妇,她都身在地牢中,怎么可能与你争宠,你赶紧滚出慈宁宫,哀家不想看见你!”太后说完气的直接走进了里屋。
纯贵妃有些委屈:“可…”没等她说完,彩霞走了过来:“纯贵妃娘娘请吧!”
纯贵妃只好狼狈起身离开了慈宁宫。
翊坤宫内绿萍端来了一杯燕窝放在桌子上:“娘娘恭喜你又近了一步!”
娴贵妃抿嘴一笑:“今日请安时太后把纯贵妃留下,本宫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如今令嫔死了,纯贵妃已经得罪了太后,这个皇后的宝座与本宫只差一步之遥了!”
绿萍点点头开心的说着:“还是娘娘有本事可以让纯贵妃去劝太后杀掉令嫔!”
娴贵妃拿起燕窝喝了一口淡淡说道:“本宫也只是略施小计吩咐宫女透漏给巧儿,那块玉佩的含意,令嫔看到那块玉佩肯定以为是皇上下令将她赐死,这样她就会安心死去,而纯贵妃她自己没有办法杀害令嫔,也不能去找皇上,她只能想办法让太后去动手,可她不知太后很在意皇上的想法,皇上又很中意令嫔,这样一来本宫一石二鸟毫不费力。”
“那富察皇后那边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别急,要稳,还不用我们动手!”娴贵妃放下手中的燕窝,起身走向铜镜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本宫样貌不差也可以争宠,但不是这个时候!”
京城外,一处隐蔽的宅子内,言欢一身素色里衣躺在木床上,四周挂着白色轻纱。
她缓缓睁开双眼一脸茫然,她扫了一眼四周陈设,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