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想,应该叫错人了。
以她以前在学校的人缘,除了温涵涵,几乎没人和她来往。
而今天她来学校,又是特地挑了没开学的时候。
宁然双手抄进裤兜里,继续往前走。
但宁然没走出几步,身后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带着点明显的敌意。
“没听见吗?我就是在说你,宁然!”
宁然在原地停住。
身后有些急乱不稳的脚步声,声音的主人很快就到了宁然背后不远处,与她相隔甚近。
宁然眸光微动,半眯着眼,慢慢转过身去。
视线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约摸十五六岁,长相还算俊秀,面上带着副细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举手投足间,气度都很适宜,一看就是经受过良好的教养。
关键,是个熟人。
宁然定定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嗤笑出声。
还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在学校里看见……李长安。
张玲兰的姘头。
找她麻烦不成的李长安。
宁然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后面的李长安微愕,没想到他都叫住宁然了,她竟然还走。
顿时就有点恼怒,“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
一边说着,李长安冲上去,伸手就要抓宁然的胳膊。
宁然若有所察,在李长安碰上她的一瞬间,身形一闪,敏捷躲过李长安,退后两步。
抬头,皱眉冷冷看他。
一双眼睛又黑又沉。
李长安对于宁然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躲过他,有些惊讶。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在宁然格外惹眼的那张小脸上。
宁然面无表情道:“希望同学你能自重。我还是……非常爱惜自己名声的。”
李长安面上表情顿时就有点裂。
连原本温和的神情也维持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果然是知道的,对吗?”
知道他和……张玲兰的事情。
想到张玲兰,李长安顿时跟吃了翔一般,面上神色简直一言难尽,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他当初把张玲兰给搞到手,也不过是看张玲兰遗传了她娘宁清凤的几分姿色,在村子里是难得的好看。
加上那时候张玲兰还小,容易哄骗,他说什么都信。
那个时候,李长安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很知道名声的重要性,也很懂得如何在父母,在乡里乡亲间伪装出他们想看的良善模样,借此为自己牟利。
后来却没想到,小学里找不出几个好看的女生,初中里倒是骤然增多。
那些女生有的性子绵软好拿捏,有的对他盲目崇拜言听计从,有的是高岭之花优秀出众,最重要的是,都长了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
对他也崇拜向往,极大的满足了李长安身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这么一比,张玲兰顿时就显得黯淡无光,无趣得很。
可当李长安玩腻了,想甩掉张玲兰时,就发现张玲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很麻烦的隐患,不但握着他的把柄,还……给他下了个套。
李长安脑子里闪过几个不堪入目的片段,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他甩不掉张玲兰,只能先安抚她,再慢慢想办法把她给摆脱掉,好在他手腕一向多。
但就在李长安即将成功,马上就要把张玲兰给踢开时,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变故。
——宁然。
她竟然知道了他与张玲兰的事!
李长安做事一向隐秘,也容不了别人握着他的把柄。
宁然这个人,他记得,在村里子身世可怜,处境艰难,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即使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什么,她那对外公外婆也年迈体弱,成不了什么气候,小姨宁清凤一家更是不足为惧,根本不会管宁然。
李长安想,即使杀了宁然,只要做的手脚干净些,也不会有人发现,但他还不想让自己的手里沾血。
尤其,村子里传闻,这宁然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连自己小姨家都敢咬,做事不留情面,连张玲兰也说,这宁然现在变厉害了。
李长安谨慎,想了挺久,决定找赵天岭去试探宁然。
只要是在县里初中上学的人,没几个不知道赵天岭,不会怕赵天岭的人。
宁然变得再厉害,也就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不会怕赵天岭?
但李长安也万万没有想到,赵天岭不但没有动了宁然,竟然还……反过头来找他麻烦,说他故意给赵天岭挖坑。
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李长安不知道,也无法得知。
李长安更是明白,宁然恐怕……真的成了个隐患。
宁然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看着李长安精彩纷呈的脸色,明知故问道:“知道什么?李同学不如好好说清楚?”
李长安青着脸,额上青筋直跳。
“宁然,你别故意装糊涂!”
宁然啧了声,挺无辜的耸了耸肩,“李同学,我是真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你还说刚才那种话?!”李长安怕引人注意,只能压低声音。
宁然嗤笑一声,“什么话?我有说错吗?学校重地,还是注意言行为好。大庭广众的,李同学你就要拉我,你不怕,我还怕被人穿小鞋呢,那我还读不读书了?”
李长安顿时一脸便秘色。
说的好像他稀罕她似的。
李长安扫了宁然全身一眼,冷笑,“读书?依你那个成绩,还用读吗?”
同村的人,宁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