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福祸相依,否极泰来。
尝过了艰难困苦后,他的宝贝女儿总算是开窍了,总算是长大了。
尽管心下热乎,但他狠狠一咬牙,却一个劲地赶云朵走,“你快走,快回去,别让皇上发现你来过这里......”
云朵站在铁栅栏前,再次提醒,“父亲,女儿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有什么秘密,比侯府一百条人命还重要呢?”
云鬓神情恍惚呆滞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云朵转身出了牢房,留时间给他好好思考。
回宫时,走到御花园处,远远便瞧见一群妃子在凉亭下喝茶。
那些妃子们也都瞧见了她。
不知有人说了句什么,她们纷纷用帕子捂嘴,对着她指手画脚的,在那嗤笑不已。
她路过凉亭时,也没和她们打招呼,径直走了。
其中有个妃子嗓门大,她听到那妃子假装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哎,都要被满门抄斩了,也不知道某些人的命运,到底将何去何从哩?”
“父母兄长都被连累斩首了,哎,想必她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这真是一个令人伤心落泪的故事啊......”
云朵淡定地回头,对那妃子笑道,“世事无绝对,还没到最后一步,你怎么就能断定,没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那个妃子一噎,说不上话来。
过了一会,她又笑道,“贤妃姐姐,这生活啊,最喜欢开玩笑了,总是在你觉得要峰回路转的时候,给你棒头一击。”
“既然是玩笑,那棒头就不一定落下来,也不一定落到谁身上,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点。”
云朵淡然说着,迈步离开了。
暗道,这些女人,在后宫里都闲出病来了吗?
怎么这么喜欢吃她的瓜呢?
难道是原主太嚣张跋扈了,曾经得罪过她们吗?
想着,她很快就回到了灵犀宫。
明日是九皇叔帝修的生辰,帝凌渊亲自派林公公给他办了宴会,很多嫔妃都会去参加。
惜春给她从内务府领来了好几身漂亮衣裳。
红的,绿的,粉的,蓝的......各类样式的都有。
“娘娘,您看您明日穿哪身衣裳去参加宴会哩?奴婢觉得这件淡蓝色的不错,很适合您。”
惜春开心地道。
“宴会?”云朵摇头,“本宫明日不去参加了。”
“为什么不去了?您不是很早的时候就说了,等皇叔生辰到了,您要送个惊喜给他的吗?”
云朵无奈耸肩,“本宫也想去参加的,但皇上特意嘱咐过了,让我在宫里养胎。”
“嗯,那您就别去了吧。”
惜春赞同地点头,“不去也好,以免人多磕碰到了,抑或是太过吵闹,动了胎气,还是皇上想得周全,他那是为您好呢。”
云朵挑眉,“未必吧。”
她总觉得,是因为原主自小和帝修亲近,帝凌渊才会阻止她去给他庆生的。
毕竟,她现在可是他的后妃。
惜春想到往年,娘娘一直都很重视九皇叔的生辰,不管多忙,都会抽空去给九皇叔庆生。
便问,“娘娘,您明日不去参加宴会了,那需要奴婢替您带份礼物吗?”
“你看着办吧。”
云朵心不在焉地回。
惜春:“......”
她家娘娘,是彻底换了个人吧!
......
夜里。
帝凌渊批改完折子后,揉了揉眉心。
倒了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浅酌了几口。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少女痛哭流涕、伤感落寞、捶打他质问他的模样来。
想到她白天哭闹得厉害,情绪不稳,便放下了茶盏。
他来到灵犀宫时,院子里很安静。
云朵早就洗洗睡了。
在寝殿外守门的太监和宫女,原本都懒洋洋地耸拉着眼皮,在小憩当中。
眼角的余光,蓦然瞥见一尊大佛闯入眼帘,宫女太监身子皆是一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皇,皇上......”
帝凌渊抬手示意两人不要出声,以免惊醒正在睡觉的云朵。
太监和宫女连连点头,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帝凌渊迈着大长腿,进了云朵的寝宫。
正在给云朵夹被子的惜春,见他来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云朵睡觉不安稳,总是掀被子踢被子,还说梦话。
帝凌渊坐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将她置于被子外面的小手,放进被子里盖着。
不一会,她两腿乱蹬,又踢开了被子。
一双雪白晃眼的小脚丫子,猛然闯入眼帘,帝凌渊微微一怔。
少女的脚纤细异常,白皙异常,滑嫩异常,小小一只,和男人的大脚掌明显不同。
脚指甲干净澄澈,嵌在一个个小巧的趾头上面,透着粉润的光泽。
夜里寒凉,他不禁蹙起了眉,捉住她的脚塞进了被子里。
“啊——”
“不要——”
“不要杀他们,不要,我求您了,呜呜,我求您不要杀他们——”
突然,躺在床上闭眼睡觉的少女,胡乱挥舞起胳膊,流着泪哭了起来。
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面上的表情又是惶恐,又是绝望,又是害怕。
很明显是做恶梦了。
他俯身朝她靠近了些许,伸手轻拍她瘦弱的肩膀,低声安抚,“别怕别怕,朕在呢,有朕护着,没人伤得了你分毫。”
被他安抚着,哄着,不一会,少女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