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一直闭着眼睛,只是摇头,不说话。
这时,周围的呼声越来越高了,从最初的不解到现在的义愤填膺。
一个个指着云朵和云鬓,丫丫切齿,将之视为蔻仇。
云朵见云鬓不说话,对着他吼了一声,“父亲,你放心吧,女儿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会让侯府有事的!”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坐上了马车。
人群外,柳树边。
帝修沉静从容地端坐在轮椅上,温润如玉的眸子,远远瞧着少女阿娜的身姿进了马车。
最后,就连马车也消失在了视线里。
他这才收回眸光,长而卷的眼睫微垂,遮住深邃眼瞳,落寞地叹了口气。
小安站在他身后,担忧地道,“主子,皇上已经下令,明日午时就要行刑了,这贤妃娘娘不会有事吧?”
帝修微微摇头,淡如温泉的嗓音里藏着担忧,“那倒不至于,依本王对皇上的了解,他虽冷漠无情,但却重视子嗣,断不会对妻儿下手。”
“本王只是担心,朵儿受不了打击,她向来娇弱。”
小安好奇地问,“皇上既然重视子嗣,可为何不多宠幸些妃子呢?这厌女症也不是完全厌弃了女人,还是有些特例可以靠近的嘛。”
帝修听着他这话,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帝凌渊欺负他的朵儿,和他的朵儿颠鸾倒凤的事。
当即好似吃了一只苍蝇,心底很不是滋味,声音便也冷了几分,“这你得问皇上了。”
小安见他面色不佳,连忙在他身后当个隐性的透明人,闭上嘴巴也不说话了。
刚刚又是哪一点,惹恼了主子?
哎,反正只要说到贤妃娘娘的事,他家主子这情绪起伏就很大。
不是眼底带笑,便是抑郁难当。
甚至,连续几日都把自己关进黑暗阴森的房间里,无论他们怎么叫喊都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做什么。
仔细一想,好像......自从主子坐上轮椅那天开始,他这情绪便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了?
哎,多么希望主子还能站起来,像从前那般。
小安正想着,就听到帝修低醇磁性的嗓音响起了,“你去保护她,护她回宫,别让有心之人伤了她。”
小安蓦然一征,“可是,我走了,主子您怎么办?”
帝修闻言,绝美如画的眉宇间染上一丝阴戾之色,微微侧头,“难道,在你们眼里,本王脆弱到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没,小安绝无此意,在小安心里,主子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
小安说着,额头竟冒起了冷汗。
任何男人,都不想听到有人说自己不行的话。
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很伤自尊的,是致命的打击。
他家主子虽然双腿没了知觉,但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是强很多的。
小安虽然不放心他,但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得听从他的命令,一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帝修推动轮椅,独自返回。
由于功力高强的小安不在身侧,半路上,他还真遇上了一伙伺机行凶之人。
人还未出现,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有异动。
他双手搭在轮椅开关处,停了轮椅,不再往前行进,淡淡地笑道,“出来吧,别躲了,本王知道你们跟踪着。”
“哼,贤王,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帝修话音刚落,六名诡异肃杀的黑衣人,蓦地从天而降,闪现在他面前!
并迅速将他团团围困住!
帝修端坐在轮椅上,俊美如斯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紧张慌乱之感。
他眼眸含笑,对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六名黑衣人,状似温柔地道,“确实没有料到,竟有人在本王心情不好之时,前来送死。”
那六名黑衣人听了他的话,蓦然一怔!
看着轮椅上笑得温脉动人的男人,六人心底,皆不约而同涌上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为首的黑衣人眼底迸出狠厉的光,冷笑道,“呵,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
“上!”
他一声令下,其余的黑衣人便同他一起,提着长剑,朝着坐在轮椅上的帝修发动攻击。
“呃——”
“啊——”
......
接连几道惨叫声划破天际,尖锐瘆人。
那六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还没碰到轮椅上的男人,就被对方杀伐果断地解决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动的手!
就那样不明不白地丧命了!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整个森林,都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帝修平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的几名黑衣人,长眉微敛,叹气道,“哎,又一次脏了本王的手,本王讨厌见血,也不想见血,可总是事与愿违。”
他用手帕擦拭掉手上沾染的血迹,又推动轮椅走了。
森林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仿佛刚刚嗜血杀戮的一幕,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曾风华绝代、百步穿杨,又如何?
却终究难逃一人掌心,栽在她手里啊......
......
这边。
云朵坐着马车,很快就回到了皇宫。
她风风火火地迈着步子,往御书房快步而去,却被候在御书房门口的林公公,给拦截住了。
“贤妃娘娘,请留步。”
林公公不卑不亢地对她道,“皇上正在殿内,和大臣们商议国事。”
云朵想直接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