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止武攸宁拉起韦昙华。二人背贴着石壁艰难地行走着,时不时还要提防着脚下。免得滑倒跌入水中。
随着眼前光线越来越亮,二人面露喜色。就在他们踏出山洞的一瞬间,还未来得及感受重见天日的喜悦。忽然从洞口涌出一股水来,将二人冲了下去,齐齐跌落湖中。
这会子天一亮,桓儇带着人开始亲自在山中搜寻武攸宁和韦昙华。
一身朱色圆领袍的桓儇,负手冷立于巨石之上,借高处之势睇目四周。至于其他随行之人则在林中各处搜寻。
终于林中出来一句呼喊声。没一会一金吾卫快步跑了过来,跪在桓儇面前朗声禀报。说是在林中湖边找到了一年轻男女。
话还未说完桓儇足下一点,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跃了过去。那金吾卫一脸诧异地看着桓儇的背影,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身姿飘逸的人,居然是大殿下。
其他守在湖边的金吾卫一见桓儇来了,连忙迎上来见礼。桓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蹲下身瞧了眼昏迷在岸边的武、韦二人。桓儇喟叹一声,嘱咐金吾卫将二人扶起来,将二人先行抬走。
经过一天一夜的搜寻总算找到了这二人。随行的金吾卫总算松了口气,抬着二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山路上。
一回到营地桓儇立刻找来大夫为二人诊治。听得大夫说二人并无大碍,只是皆有不同程度的轻伤,休息几天就没事。
桓儇随之松了口气,嘱咐他们好好照顾武、韦二人。
等到了晚上二人才悠悠地打量起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伏在案上看书的桓儇身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小心弄出声响。
“醒了?”桓儇搁笔转头看着二人,柔声道。
“您来了……”武攸宁捂着胸口,面带歉疚地看着桓儇,“是微臣失策,连带着韦娘子和微臣一块受罪。”
闻言桓儇摆了摆手,目光柔和地道:“你们俩怎么样了?本宫去唤大夫来。”
奉命值守的大夫一听说桓儇召见,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看着坐在榻上的二人,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水,随之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二人可算醒了。
刚想要行礼的时候,桓儇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先去看看他们。”
“喏。”
轮番诊治后,大夫走到桓儇跟前。将二人现在大致情况又说了一遍,嘱咐二人一定要好好养伤,切莫乱动。
桓儇闻言颔首,目光转回到二人身上。看了二人一会,挥手示意大夫先行去开药。这儿有她就够了。
“多谢大殿下挂念。”说着韦昙华朝桓儇垂首作揖,“您还好吧?”
“本宫能有什么。倒是你身上这么多伤,等回到长安,之前允诺你的本宫会完成的。”桓儇偏首瞧了眼武攸宁,微微勾唇,“本宫昨日遣云翎烧了所有陈粮。”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砸在耳际,床上的二人目含诧异地看着几步外的桓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得到是真的。
“此法虽然自损,但是若不舍弃名声,只怕很难揪出桓世烨的狐狸尾巴。”桓儇挽唇轻哂一声,满意讥诮。
话落耳际韦昙华叹息一声,“您在益州好不容易攒的名声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么?”
“虚名而已。本宫何须在乎这些东西?再说了扳倒桓世烨,这些不都回来了么。”说着桓儇站起身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武攸宁。
和韦昙华担忧的不一样,武攸宁神色复杂地看着桓儇。眼中隐有深色,最后悉数化作一声叹息。
眸光掠过武攸宁,桓儇振袖。“攸宁,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本宫这没这么多规矩。”
“陈粮被烧,百姓断粮。桓世烨必然会借此事对您发难。微臣觉得眼下还是要找出所藏的粮食,先赈济灾民,安抚民心。”武攸宁目露担忧地看着桓儇,语气里有些着急。
“百姓要安抚,但不是这个时候。本宫已经遣人去找桓世烨藏粮之地。”拂去衣角灰尘,桓儇挑眉,“拿到那批粮食,事情就好办多了。”
听得这话武攸宁看着桓儇,思绪倏忽明朗起来。他好像明白了桓儇火烧粮仓意欲何在,只怕现在桓世烨已经取走了粮仓内所有粮食,倘若开仓放粮,但是仓中无粮,只会引起更大的争端。
而今桓儇要做得就是逼桓世烨自己把粮食交出来。
“想不到大殿下也喜欢这等打家劫舍之事。”
听出武攸宁话里的揶揄之意,桓儇挑起唇角看向韦昙华,“行了,你们俩好好歇着吧。本宫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喊句便是。”
说着桓儇大步离去。掀帘而出,侯在外面的谢长安迎了上来,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桓儇。拆信阅毕,桓儇眸中随之浮起凝重。
“吐蕃还是按捺不住。李家和秦家竟然无人可以应对叛军么?”轻哂一声,桓儇伸手将信笺丢入火中燃尽。
“陇西李家一支人丁并不兴旺,至于秦家在关陇的名望不如李家。安家有大功……”说着谢长安看向四周压低了声音,“此次便是他们想借机生事,挟住关陇。”
桓儇闻言止步偏首望向谢长安,“裴重熙已经有所行动了吧?他好像对关陇志在必得。”
“这个微臣就不知道了。不过微臣听祖父说裴中书的确有这个意思,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谢长安斟酌着,小心回话。
锐利目光乍然凝在谢长安身上,被桓儇这么一看。谢长安当即止了笑意,收起之前笼在身上的玩世不恭,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