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看着立于廊下的桓儇,韦昙华一愣,“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闻问桓儇转头看向韦昙华,神色疏漠地叹了口气。
难得见桓儇这副模样。韦昙华蹙眉疾步拾阶而下,“出什么事了?您……”
“谢长安失踪一夜,本宫已经遣人去寻。”
逆着晨光迎上韦昙华的视线。桓儇勾唇轻哂一声,眼中浮现讥诮。依照目前的情况,少不得要她亲自出马。
“先去找武攸宁。”言罢桓儇转身就走,跨过殿门时,“之后再去找荀鸢。你们先想办法稳住她。”
桓儇来的时候,太极殿前朝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睇目四周,昂首若无其事地进了偏殿。
天色尚早,偏殿内并无多少人。几个聚在一起用膳的侍御史,正在低声议论什么。瞥见门口传来的动静,慌忙止了声音。
“臣等叩见大殿下。”
挥手免去了几人的礼。桓儇寻了个空位坐下,目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的侍御史身上,唇梢扬起抹弧度。
持着勺拨弄着碗中热汤,桓儇抬眸。发间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晃着,“本宫进来的时候似乎听见几位在议论些事。”
闻问几位侍御史互看眼。为首刘御史上前一步作揖。
“大殿下,您误会了。臣等只是在讨论其他事罢了。”刘御史面露笑意,“臣等身为侍御史,职在监察百官。又怎敢……”
桓儇挑眉饶有深意地看向刘御史。摩挲着腕上佛珠,嘴角噙了抹若有若无的笑。
被桓儇这么一看,刘御史退后一小步。
“难得刘御史这般忠心。行了,本宫在这坐一会。”
话音一落,门扉再度打开。温行俭连同宗家几兄弟一块而入。瞧见坐在窗边的桓儇,几人面露喜色。
“温行云应当已经出发去青州了吧。”话落桓儇又看向宗离亨,“宗都督还没回去么?本宫府上幕僚也和温三郎同行,原本还想托宗都督替本宫照看一二。”
被点到名的宗离亨摆摆手,“大殿下抬爱微臣。不过您若是不放心,微臣可以让人替您好好照顾他们。”
“不必麻烦。左右也该让两个年轻人历练一下。”
远处鼓楼的钟声游来。桓儇抚平衣摆上的皱褶,绕开几人移步走了出去。
朝政议事绕来绕去还是离不开支国用度。不过今日倒是把诠选考课一事提了出来。得到桓淇栩允诺,再由三省处理下达到吏部手中。
本想安稳度过几月的吏部,没想到今年的考课居然来得这般快。一散朝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忙碌中。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容不得一点乱子。
这会子桓儇也赶到了公主府。看着坐在阶前发呆地荀鸢,微微抿唇缓步走了过去。
“大殿下,谢长安他没事吧?”荀鸢拉着她的袖子,皱眉道:“韦姐姐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一天没见到他。虽然韦姐姐告诉我他没事,但是我还是跟了过来。我不放心……”
闻言桓儇驻足握住她的手,“你要相信你韦姐姐。不过你既然这般关心谢长安,晚上本宫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先去后院歇一会好不好?”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臣已经去礼泉坊的武侯铺走了一趟。”武攸宁迎上前来,从怀里取了张纸笺递过去,“这位赵姓胡商昨夜在光化门附近被巡夜的武侯所捕。这是在他身上发发现的。”
“走吧。去瞧瞧。”
换了身玄色胡服的桓儇领着韦、武几人带了荀鸢一块往礼泉坊的武侯铺而去。
“你为何要夜犯宵禁?”桓儇倚着凭几望向跪在地上的赵姓胡商。
为了不让桓儇暴露。武攸宁特意嘱咐武侯准备了面屏风,挡在前面。
掺杂了威严的女音落在耳中,原本心存恐惧的胡商连忙磕头请罪,“小的哪里啊。小的只是做些小本生意。您就饶了小的这次。”
“饶了你也行。我问你如何同长安城外的胡商联系?”摩挲着案几上鹤舞朝阳图,桓儇浅浅勾唇,“说与不说全在你一念。”
“我说我说。今夜子时在光化门附近学夜枭鸣叫,听见喵叫。往袄教祭坛的方向而去。会有人在那边接应的。”
“行了。按律处置吧。”桓儇敛眸,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在礼泉坊等到深夜,桓儇带人同巡夜的武侯打招呼,悄悄潜在暗巷里。
一身玄色胡服,再以同色面纱遮面的桓儇看了眼悬于天边的冷月。对着武攸宁昂首,示意他去学夜枭嘶鸣。
如同那赵姓胡商所说一样,没一会对面的暗巷里传来一阵喵叫。几人对视眼,由着武攸宁带韦昙华顺着声音来源方向寻过去。
自己则同荀鸢悄悄跟在几人身后。
“怎么长安城里天天换人来做交易。”戴着兜帽的人,看了看二人。核实过身份之后,点点头,“行吧。你们俩跟我来,仔细点脚下。”
话落武攸宁递了两吊钱过去,“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这位大哥不要嫌弃。”
“老大今天又来了两位客人呢。”收了钱的中年人,躬身迎了二人入内,“两位仔细点脚下,可别磕着碰着。”
“您二位是有什么要买的么?”胡老大扫了眼面前的武攸宁皱眉道。
“难不成胡老大不想做这个生意?”武攸宁摩挲着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还是说觉得我们给的钱不够?”
瞧出武攸宁不是个善茬,胡老大满脸堆笑迎上前,“当然不是。开门得迎八方客,只是不知道郎君你想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