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宁应诺离去,桓儇带着韦昙华也感到了客院。吕兴万办事妥帖,已经请来太医为乐德珪拔箭诊治。
这会子乐德珪躺在榻上,头上缠了厚厚一圈的纱布。露在外的肌肤上也能窥见纱布的痕迹。
疾步入内抬手免去几人的礼,桓儇看向榻上脸色苍白的乐德珪。示意暗中随护的离楼跟自己过来。
“怎么回事?”桓儇负手立在窗旁,语气冷淡。
闻问离楼垂首,沉声回话,“那个时候已经离乐债不远。不知从哪冲出来几名黑衣人,持弩想要射杀乐主事。事发突然我们没有防备,以至于……”
“行了。”桓儇摆摆手打断了离楼,“错不在你们。他们这次不成必然还有下次。”
说到这里桓儇敛眸叹了口气,颔首示意离楼先回去歇息。
躺在榻上的乐德珪瞧见桓儇过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反被桓儇按回了榻上。
“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养伤。”敛衣坐在椅上,目光柔和地看着乐德珪,“太医那边怎么说?”
“苏太医说无事。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多修养几日就好。”吕兴万立在一旁恭敬道。
桓儇闻言点点头,移目看向阿韵,“阿韵娘子放心,此事本宫会给你们个交代。”
“微臣多谢大殿下。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乐德珪掩唇咳嗽几声。目露歉疚,“是臣无能。事情还没办完,就遭此伤害。”
“无需自责。他们是冲着本宫来得。”桓儇眼露讥诮望向乐德珪,唇角微扬。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刺杀乐德珪的这批人,多半是宗家派来的。此次目的就是在于挑衅她,顺带给乐德珪一个教训。谁让乐德珪不知好歹。
见屋内气氛瞬时一凝。吕兴万领着人躬身退了出去,又令人在此守好。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阿韵往乐德珪背后塞了个软枕,才将他扶起来,“你可真沉。”
话落乐德珪面露窘态。
“您的意思是他们是冲您来的?”乐德珪皱眉,眸光闪烁。忽而沉声道:“那些人蒙着面从巷子里冲出来,扬言要给我个教训。在他们有人的后颈上有个很奇特的花纹,是麒麟踏炎图。”
闻言桓儇倏忽抬眸。冷睇眼乐德珪,眸光倏忽沉了下去。
“大殿下?”
察觉到几人正看着自己,桓儇回过神。敛去眼中异样情绪。
“无事。只是想起些事情罢了。”说着桓儇起身拍了拍乐德珪肩膀,“你好好休息。本宫先走了。”
嘱咐韦昙华先走后。桓儇独自一人踱步到园子里,望向飘着浮冰的湖面。目光怔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麒麟踏炎的纹身是裴家嫡系死士所纹。
裴家嫡系……恍惚间,一句话从脑海中蹿了出。阿妩,此生唯愿你长乐未央。彼时的缱绻深情皆在眼前,似有龙涎香的味道自远方游来。
桓儇蓦地阖眸叹了口气。搭在身侧的手不由拽紧了袖角,或许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阿妩?”
熟悉的声音带着急切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桓儇转头看向远处的裴重熙。敛眸掩去了眸中浮现的异色。
“我听说乐德珪遇刺了。你没事吧?”裴重熙大步上前,仔细打量着她。眸中关切不掩。
“我无事。”说着桓儇扬唇轻笑,“此处风大我们去屋里说吧。”
看着桓儇缓步离去,裴重熙薄唇微抿追上了她。二人并肩走在青石路上。
“阿妩,你有心事?”裴重熙伸手拉住了桓儇,语气温和,“出什么事了吗?”
迎上裴重熙关切的目光,桓儇垂首,“刚才乐德珪告诉我行刺他的人中,有人后颈上纹了麒麟踏炎。”
此言落下,裴重熙面色一变目光倏忽变得冷锐起来。
“我知道裴家素来与你不合。虽然裴家已经落在你手中,但是裴济还是有调动死士的权力。”伸手拢住一片落下的轻羽,桓儇轻呵一声,“我担心此次是他们针对你我二人而来。”
尽管有短暂的怀疑,但是多年情谊筑建起来的信任还是抵挡住了突如其来的疑浪。
她与裴重熙是彼此的盟友,哪怕没有绝对的信任,但也是最信任彼此。
“裴家几房对我一直不满。上次向你举荐的那个,也是因为要借用他的力量。不过照你这么一说,这次应该是裴济的授意。”裴重熙牵着桓儇的手,二人驻足在桃树下。
“裴济之前勾结逆贼不成,如今又想勾结山东扳倒你么?”桓儇扬唇低嗤,“我现在到觉得你祖父眼神不好,当初居然纵容裴家那般欺辱你。”
闻言裴重熙不禁一笑,裴济嫉恨我位高权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裴重锦被贬到西南,他身边只剩下个裴重慧。如何能不害怕?”
提起裴重慧,裴重熙语气微变。眯着凤眸打量起桓儇来。
他记得那日裴重慧也在宴上,听说还特意做赋一首献给桓儇。
想到这裴重熙扬唇冷哼一声。
“重慧他的文章不错。再过几年也可参加科举,说不定你二人能同朝为官。”指尖轻抚花枝想,桓儇眉眼带笑,“裴济若是聪明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得罪你。”
“他的文章如何能同我比。难不成你看过他所作的文章?”裴重熙将桓儇带进屋内,深邃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
“没有。只是听乐德珪他们提起过。我记得他作得文章就在这放着,不如你看看?”
说罢桓儇挣脱裴重熙,走到案前去翻找裴重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