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已经没事了,伯渊你回去吧。”桓儇挑眉看着崔皓莞尔道:“放你在大理寺委实有几分屈才。寻个机会本宫调你出去。”
话落耳际崔皓面上不由一喜叩首道:“微臣多谢大殿下提拔之恩。”
待崔皓走后。桓儇依靠着身侧的凭几,抬手揉着额角面上尽显倦怠。
端着东西进来的徐姑姑,见桓儇这个模样不由心疼起来。她是桓儇的教养嬷嬷,自打桓儇出生没多久,就被老夫人指派来跟着桓儇。
一路看着桓儇长大,看她从垂髫少女长成如今倾国倾城的绝色。看着她从荣宠备至的公主,跌落为被皇帝所厌弃打发洛阳为质,最后她又成为如今手握大权的大长公主。
可桓儇年纪越长,却越发让人心疼起来。特别是自从老夫人去了之后,桓儇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
外人总说大殿下性子如何冷清。又如何不近人情,但是徐嬷嬷知道以前的大殿下并非如此,少时的桓儇脸上总是挂着笑意。
哪里会同如今这般,明明年纪尚轻却已经生了华发。
“大殿下,奴婢给你熬了些参汤,您多少也喝点吧。”徐姑姑将参汤递给桓儇,走到她身后替她揉着额角叹道:“大殿下,奴婢是看着您长大的。说句托大的话,奴婢也能算是您的半个母亲。就算是旁人不心疼您,可奴婢也心疼您。见您这模样,奴婢有几句想对您说。”
“徐姑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桓儇持着白玉汤勺,拨弄着浸在汤中的参片莞尔笑道:“诚如你所言,你是一路看着本宫长到如今的。的确可以算本宫半个母亲,母女之间说几句体己话有何不可?”
闻言徐姑姑拉了个胡凳坐到桓儇身边,喟叹一声,“大殿下,这天底下的事情这么多,哪里是一下就能做完的。您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整日整夜地埋头处理政务,身体如何扛得住?再者朝中那么多臣子都在,如何需要您事事都亲自去处理,嘱咐他们一句不就好了。若是老夫人和先皇还在的话,必然很心疼您的。”
若他们都还在的话,桓儇就不是如今的桓儇。
“徐姑姑,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倘若我一旦放下了,那我就真的是一无所知。况且淇栩年纪还小,尚要由我带着处理政务,片刻也不能放松。再加上裴氏和温氏一直虎视眈眈的,哪里是我可以松懈下来的。”桓儇伸手指了指案上堆积的小半高奏折,无奈地笑道:“你瞧我这才歇了一会,就堆积了这么些事情要处理。”
话落耳际徐姑姑无奈地伸手抱住桓儇,“您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了些。”
“宣孙太医来替本宫请个平安脉吧。”话止桓儇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是。”
孙太医生没一会就来了宣政殿,行过礼以后即刻替桓儇诊脉。瞧着孙太医时不时皱眉的模样。桓儇唇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
“孙太医,本宫这里没这么多礼数。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本宫听着。”桓儇收回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语气和缓,“本宫身体如何?”
“您这段时间劳心劳力地处理朝政,微臣以为您也该暂时歇息一下。长此以往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微臣给您开个益气宁神的方子。您先暂且用一下如何?这方子倒是能很好地调理一下,您的身体情况。”孙泽虽是头一回瞧见这位大殿下,但几番交流下来只觉得这位大殿下,并没有传言中那么难相处。
闻言桓儇温声道了一句,“就按你说的,把方子给白月。”
“微臣遵旨。”
白月同着林太医一道去太医院取药。徐姑姑原本是想着服侍桓儇歇息一会的。
“不必了,本宫要去裴重熙那里一趟。”桓儇摇了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一旁冒着虚烟的兽首香炉,“有些事情总该让他也知道。”
“那奴婢去准备轿辇?”
话落耳际桓儇挽唇轻笑一声,“这么声势浩大的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本宫要去找他?本宫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出去,你们都不必跟着。”
桓儇回到栖凤宫换了一身雪青襦裙,便出了宫径直往裴重熙的府邸而去。裴重熙的离皇城不算远,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为了区分裴重熙的府邸和裴济的府邸,故而先帝给其府邸赐裴园,以此区分两府。
虽然裴园的门房并不识得桓儇,但是见桓儇举手投足之间,一股贵气浑然天成。一时间又摸不清桓儇身份,但又怕桓儇是主子的贵客,斟酌一番后请桓儇入府先去正厅侯着。
正巧钧天也在这个时候进到正厅,钧天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桓儇。
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殿下来裴园。思虑一番后钧天示意门房先行退下,亲自迎了桓儇进来。
“大殿下,您怎么突然来了?可是主子他现在不在府上。”钧天抬头瞧了眼桓儇神色,放缓了声音道:“今天是老夫人的祭日。主子他一早就回裴家老宅去处理相应的事务,尚未回府。”
“他不在?没事,那本宫等他一会便是。”话止桓儇也不顾忌径直走到主位上,屈膝坐下。
这可是钧天跟着裴重熙这么久以来,头次见到桓儇来裴园,自然是十分欢喜,“那大殿下你稍等属下一会。属下这就让人给您倒茶。”
这才说完没一会,钧天就领着一青衣女婢端着茶点缓步而来。女婢屈膝行礼问安后将茶点摆在小案上,叠步躬身退出。
“大殿下,这是昨日刚到的明前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