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离益州越来越近,天气也愈发地炎热起来。为了方便赶路桓儇索性换了一身圆领袍,又戴了顶时兴的帷帽。这样一来也方便了不少,在住宿的时候也少了不少麻烦。
如今同行的这队镖队,是离开微山书院以后在路上遇见的。彼时他们遇见了困难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桓儇偶然路过见他们姿态窘迫,索性出手帮了他们一把。
如此一来那几位镖师都对她十分感激,得知她是要去益州寻亲之后,表示他们也是要护送镖物去益州。大可以一道同行,彼此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面对这样的请求桓儇当然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混迹在运镖的队伍中。对外自称自己姓赵,从长安而来,此番是前往蜀地去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
因着谎言编的不错,所以也无人怀疑真假。再加上桓儇武功不俗,而且谈吐也还算不错,镖队中镖师也乐得和她交朋友。
更没有因为她是女子的身份,而对她多有轻视。反倒是对她孤身一人从长安千里迢迢来益州寻亲之事,赞叹不已,称她是女中豪杰。
“赵娘子,要是你这趟来益州没找到你的亲人怎么办?”其中一张姓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朗声询问道。
闻言桓儇不以为意地舒眉一笑,语气无比柔和,“找不到那我便回去呗。还能怎么办,总不可能留在这里找他们一辈子吧。”
“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威远镖局随时欢迎赵娘子你登门做客。我家夫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般英姿飒爽的娘子了。”为首的一人接过话茬,朗声喊道:“赵娘子,你身手这般好。依我看倒不如加入我们镖局,我让你当个镖头如何?”
“使不得。李兄抬举我了,我可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说着桓儇一扬马鞭往前跑了几步。旁人见她如此,只当桓儇另有抱负,不再多言。
这一路而来跟这位赵娘子接触多了,越发觉得她见多识广,而且见解也独到,实在是不可多得。就连他们这些时常行走江湖的人,也比不上她,自然多添了几分敬佩之意。
一路和来益州送镖的镖师结伴而行,倒也十分惬意。这些走镖的镖师大多都是仗义之人,一路上对桓儇也是颇为照顾。桓儇也借着这个机会打听起益州的情况,一路而来收获颇多。
“赵娘子,听你的意思是家里有人想要在益州做买卖么?不过在益州开铁铺之类的可不怎么赚钱,依我看倒不如开家卖蜀锦的铺子。”张镖师侧首道。
闻言桓儇舒眉一笑,朝张镖师一拱手,“多谢。只不过不是家里人要做买卖,是我自己想在益州做生意。若是找不到亲人的话,那我在益州开家铺子也不错。”
“是个不错的主意。若是赵娘子你真有此意的话,我们威远镖局随时愿意替你护镖。”
话止人群中有人随即附和起来。
话落耳际桓儇笑了笑,并未接话。
“赵娘子,前面不远处便是益州城,咱们到前面的茶寮里歇一会再赶路吧。”李镖头策马过来询问道。
“也好。”桓儇勾了勾唇唇角,语气和缓。
茶寮内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往来益州的客商易或者是来蜀地的旅人。
店家见桓儇一行人策马而来。等他们勒马在一旁树上的时候,连忙快步迎了上来。
“几位是要喝茶还是要吃饭呢?”店家擦了擦手,朝桓儇拱手道:“本店的茶水都是自己煮的,十分干净。您几位尽管放心。”
“店家客气。来几壶茶水就够了。”说着李镖头侧身做了个姿势,让桓儇先行进去。
打量四周一眼,桓儇撩衣落座。
“这蜀地的天气,倒是要比长安那边炎热不少。”桓儇解下帷帽,斟茶啜饮一口,“也不知道益州城里面风景如何。”
闻言店家放下手中的茶壶,插言道:“娘子来得巧。再过几日就是咱们那位节度使的寿辰,到时候城中可是热闹无比。节度使的家眷也会在城中施粥赠衣。”
“你们很敬爱那位节度使?”桓儇抬眸扫了眼店家,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嘿嘿,节度使他对我们剑南的这些百姓可是非常好。娘子不知道,前些年朝廷推了个什么改稻为桑的国策,就是节度使带头反对的。”店家似有感慨,叹了句,“要不然如今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埋着呢。”
闻言桓儇抬头睨了面前的店家一眸,唇角微牵,“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看来这位节度使还真的是爱民如子。不过朝廷有过改稻为桑的事情么?”
“自然是有的。我又怎么敢骗娘子你,这朝廷啊当真是昏庸……”店家连忙收回目光,喃喃道了一句。
话落耳际桓儇敛眸掩去了眸中厉色,她倒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节度使。
“赵娘子,其实这店家说得也对。这位节度使的确对我们非常好,很多政策都是他替我们挡着呢。”李镖头连忙解释道:“天高皇帝远的,我们除了指望节度使还能指望谁呢?”
李镖头行走江湖多年。纵然桓儇有意压制了周身的威压气场,他也察觉到这位赵娘子只怕身份不同寻常,如今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是啊。天高皇帝远的,有些东西够不着也管不到……”
说这话的时候桓儇声音压得极低,旁下似乎没人听到这话。只有李镖头抬头目光诧异地看了眼桓儇。
茶喝得差不多,也该进益州了。李镖头点了几名随行的镖师先去清点货物,顺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