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你们父亲说,李禛的基础竟不错,出乎他的意料。今儿我瞧着你的文采也是不错的,看样子,不是李禛格外刻苦,你们那村长,教导有方!”
温黄说:“我们村长中过举,是个举子。他学问很渊博,学孰,有很多书。”
李禛特别喜欢看书,小时候,只要一不见人影,找到他。
为此,他没少吃杨金花的排头。
“嗯……”老夫人点头,又问她:“你知道这繁台是个什么地方吗?”
温黄说:“知道啊!满汴京城谁人不知,繁台之上春来早,是郊游踏青的好地方。小时候听我姑姑说,每到清明时节,城里上到达官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喜欢结伴前来这里踏春,担酒携食,饮酒赋诗,看舞听戏,赏花观草,烧香拜佛,特别热闹有趣!我一直非常向往,不过家离这里远,总共没进过两回城,更别说来玩了。”
老夫人微笑点点头,说:“等明年春天,让禛哥儿带你来!”
温黄凉凉地看了李禛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
“这繁台,原本是个古战场。尸积如山,惨绝人寰。如今,却成了汴京城外最fēng_liú繁华之地,当真是世移时易。”老夫人定定望着某处,“今之繁台,古之战场;我之蜜糖,他之砒霜!”
温黄不解地看了老夫人一眼,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看到那里了吗?”老夫人指着几里外一处绿树成荫,翠竹茂密之处,隐约可见屋角露出。
“看到了。”温黄说:“那是哪里?”
“静因院。”老夫人说。
“静因院是什么地方?是个学院吗?”温黄问。
“也是一座佛堂!”老夫人说:“不过,并不对外开放。”
“哦……”温黄看了老夫人一眼,又看了李禛一眼,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尤其是李禛,定定地看着那静因院所在的地方,浑身都有种沉重感。
“咕咕……”这时,有人肚子叫了。
大家回头一看,青果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奴婢……饿了。”
“哈哈哈!小孩子长身体,就是饿得快!”老夫人笑道:“走吧!去吃饭。这天清寺的斋饭,好吃。”
这时候太阳也快下山了,一行人就往李禛事先定好的客院那边走去。
不曾想,没走几步,温黄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很尴尬的熟人。
秦韶。
在她十五岁那年,跟她定过亲,后来因为李禛,又退了的那个秦韶。
他穿着一身月白墨花纹常服,看着比以前瘦了,但更高更成熟,人如修竹,面如冠玉,有如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他扶着一个妇人,随着人流往送子观音那边去。
那个妇人温黄也认识,是他的母亲,看样子秦韶是陪着他母亲来烧香的。
那年元宵,温黄跟三姐姐一起去镇上看花灯,偶遇秦韶。
后来他不知怎地打听到了她家所在,使媒人来提亲。
出事之后,秦韶的母亲亲自来她家退的亲。
走的时候,他母亲看了她一眼,颇为怨毒。
温黄到现在还记得她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