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接过兔子就走,却被连越叫住:“我说宁轻,你这丫头不会等一下就把这只兔子放了吧?”
“这只兔子你是不是已经送给我了?”宁轻冷着脸反问他。
“是!”连越点头:“话虽如此,你咋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变脸就变脸,真是猝不及防啊!
“你管我,既然这只兔子你已经送给我了,那么它就是我的兔子,我是杀了吃还是怎么着都和你无关,要你多管闲事?”宁轻道。
连越表情一噎,这丫头竟敢将他的军是吧?这兔子是他捉的吧?到她手上还没捂热吧?咋就和他无关了?
态度如此恶劣!
简直可恶!
但是,她干嘛气成这样?他做错啥了?
连越用力抓了抓脑袋,灵光乍现,莫非,因为他要吃兔子肉,所以她才会这样?
连越一脸恍然,没错,一定是这样!
“喂,我突然不想吃兔子肉了,而且兔子长得这样可爱,我也有点舍不得吃了!”连越追上宁轻,表情认真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宁轻停下脚步,半信半疑:“你真不吃兔子肉了?说话算数?”
连越发誓一般道:“连小爷说话向来算数,说不吃就不吃,任凭别人拿着刀架我脖子上我都不吃!”
宁轻松了口气,嗯,不错,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既然如此,你就把兔子放生了。”
“放生?我还想多养几天呢,我看你之前不是也想养吗?你养一只我养一只,多好!”
“这两只兔子看起来都不算大,它们的妈妈一直没等到它们回去该是要伤心了,咱们将心比心,放了它们。”宁轻试图用亲情“感化”他。
“啧啧,想不到你这样心软,那便放了吧!”连越突然变得很好说话,蹲下身子,将手里的兔子放在地上,继续道:“这是小爷我长这么大大第二次心软。”
嗯,孺子可教也!
宁轻照做,也将兔子放在地上。
两只兔子蹿到一起,互相蹭了蹭,一同往草丛跑去,顷刻间消失不见。
对于连越刚刚说的话,宁轻十分好奇:“那第一次心软呢?是为了啥?”
连越很不正经道:“为了救一只落水的小耗子!”
小耗子?确定是小耗子而不是小孩子?
宁轻怎么感觉自己被这小子含沙射影了呢?
“你说谁是小耗子呢?”
“谁问小耗子就是谁咯!”说着,连越目视远方,不再继续说话。
“你咋不说话了?”这还是刚刚那个聒噪的连小爷么?好像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连越淡淡一笑:“没啥好说的,兔子都跑了,咱还留这儿作甚?天都要黑了,你家里人也该找你了,回去吧!”
这小子受打击了?看起来奇奇怪怪,颇有点忧郁啊。
“说的好像你家里人不找你似的!”宁轻敢发誓,她就只是随便一说而已,根本就是无心的,却自认为深深地伤害了这位小少年。
“奶奶卧床不起,咋找我?”连越看似随意道,眼神却微微一黯。
不对,这小子很不对劲!
“那你的爸爸妈妈应该出来找你了!”
“不会,我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死了,我爸,算了,不想提起他,我两年没见过他了!”
啊?这小子真惨!
六岁时妈妈过世,他爸多半也不在身边,而且和他的关系应该也好不到哪里,所以,他才连提都不想提他爸,如今家里只有一个奶奶与他相依为命,奶奶还是长年缠绵病榻的。
“连越,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提起这些的!”因为她的无心之失,伤害了一个孩子,她很内疚。
“谁要你道歉了!”连越不爽地白了她一眼。
宁轻微微同情这个小子,原来他还真是一个苦命的人。
这个世上,苦命的人何其多。
前世的宁轻,初中时便失去了母爱,后来黯然伤神地离家在外奔波,继而又与继母相斗,斗的你死我活,最终把自己的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比起她,许平川何尝不是苦命,家境贫寒,父亲早亡,母亲一直病着,他向来成绩好,可大学就在眼前,却不得不放弃这个机会,就是因为穷,他们只筹够了一个人的学费,他把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哥哥,他选择到工地干活,吃苦受累,最终因为救她而死,死的何其无辜?
想起过去种种,她啊,享受过世间最大的幸福,也承担过难以承受的痛苦,人生似乎注定喜忧参半,世人往往总在祈盼苦尽甘来,甘却没有苦那么容易令人刻骨铭心。
“好,我不道歉,你们年夜饭怎么办呢?要不,去我家吃吧?不对,我们今晚在大伯家吃年夜饭,你跟我一起过去,我让大伯母准备好吃的你带回去给你奶奶吃,好不好?”
连越愣住,他大约没想到宁轻会邀请她一起吃年夜饭:“不,不用了!”
宁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哎呀,就是吃一顿饭而已,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你的,你不用害羞的!”
连越没好气地等着她,她在说啥?害羞?连小爷是那种容易害羞的人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这位少年,我们快点走吧。”宁轻大姐姐般地去拉连越的手臂。
这一刻,连越有点懵,以至于忘了反抗,忘了自己一直被宁轻这个小不点拉着。
或许,他隐隐有些期待吧?
似乎从母亲过世开始,连家被齐齐默认为不详之家,而他这个连家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