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桃蹲在地上,仰着小脸,两手托着脸颊,疑惑地眨巴着大眼,“那,那若梨姐姐的名字不是公主取的么?”
朱砂:“……”
若梨:“……”
在打闹着的两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怔了怔,这下是轮到朱砂尴尬了,她撇头去看若梨,那家伙正幸灾乐祸地笑着。
所以也就是说,她朱砂取了‘若梨’这个名字,才是真正的‘果园’源头。
“哈,这,这……诶,这冬菊瞧着还挺讨喜的。”朱砂试图转移话题,还特意躲着若梨的眼神,“这小静子现在如何了?”
不过这么一提,算算日子,也该要把他给打发到其他宫里去了才行,毕竟来历不明,摸不着底细。
“小静子身上的伤也都好全了,就是不爱说话,不过只要是安排给他做的活,他也会很快就能完成了,很是干净利落!”
若桃一说起他来,就是止不住的夸赞,可称是两眼放光,“而且……而且小静子长得好好看!”
这愈说,若桃都愈加地不好意思起来。
扭扭捏捏地,手指紧紧地绞着衣边,低眉顺眼的样子尽显女儿娇羞。
朱砂:“……”
若梨:“咳咳咳咳。”
“既然好了,那就找个日子,帮他另寻个好主子,打发走罢。”朱砂说出这话时,心里是忐忑的,她真怕若桃这小姑娘会忍不住上来缠上她,对着她耳边询问无数遍‘为什么’。
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若桃的存在,也没想到若桃会这么欢喜小静子。
“啊?”若桃霎时懵掉了,两只原本就够大的眼睛经过了那么一瞪,于是就显得更大了,“啊,不是,公主,是不是若桃做出了什么。这,这不关小静子的错啊,我不会因为他而耽误做活儿的。”
她内心惶恐,也不知公主是不是怕自己因为‘小静子’的原因,才想要将他打发走的。
那要真是如此,那就是自己将小静子害了。
若桃自十一岁便进了宫,帮着宫里做事,如今已过了三年。她就已经伺候过三位主子了,可现在她又辗转到了这里,才遇到了长安公主这位主子。
虽然她也才来了不久,可是在这朝阳宫里,她是深知着这位长安公主,是极好伺候的。
且,只有在这里,她才不会时刻提防着旁人的算计,也不怕惹了主子的半点不顺心就要掉脑袋。
她可以在这殿里,和着主子,和一些姐姐妹妹们一起笑闹,活得顺心如意极了。
但是,她从没听过主子要将谁送走,打发走之类的话的。
要是被打发到其他地方了,可能以后就再找不着这样舒坦的地方。
“公主……”若桃一把鼻涕又一把泪的,直接就跪在了朱砂两膝边,“真的,若桃说的是真的,我不会因为小静子耽误做活的,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别将小静子赶走……
“若桃,你这又是做什么?”朱砂扶额,“我说,这真不是你的错,你相信么?快起来!”
朱砂无奈极了,伸手去拉若桃,可若桃依旧像只八爪鱼似的黏在朱砂身上,死活就是不起来。
“我又不了解你所说的小静子他的底细,你说我又该如何?”
“我本就是无意间救下他的,他如今又失了忆,原是哪个宫的,一概不知。”
“我原来就想的是,救了他,待他人好全了,就把他送走的。所以……这根本就与你无关。”
朱砂苦口婆心地说着,要是若桃还是又哭又闹,她可真是想给她跪了。
当然,那只是想想。
“若桃……你还记着你的身份么?”若梨皱着眉头,这样的一幕她是不想看到的,“你不该,也不能去管主子的事儿。”
唉,她家公主总是这样,太过心软了。
原本之前,她还以为自家公主已经练就了,那种铁石心肠,高冷傲骨的态度。
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是……”若桃不待等朱砂又再次想要扶她,就自个儿站了起来,“是奴婢逾矩了。”
若桃品味着若梨刚说的话,的确,她说得丝毫不差。
主子的事儿,是自己该去干涉的么?
只是她这长安主子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她觉着公主就是自己的姐姐,从而忘了自己只是个婢女。
“好了,好了,”朱砂贴心地理着若桃的领子,又拿出手帕帮她擦拭着,“只要这样的事儿不再去犯了,便可。”
“都是小孩子脾性,若桃这年龄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啊,这是在宫里,若桃可不能在别的地方这样。”朱砂低笑了一会,“但是,在我的殿里倒是可以这样的。”
朱砂想着,既然已经是自己宫里头的人了,那么她就尽力给她们自己幼时没得到的快乐。
“公主……谢谢您。”
若桃刚止住的眼泪又呼啦啦地流个不停。
“哐嗒……”那明显就是什么瓷器摔碎了的声音。
“是谁?”
…………………………
若桃:果然,公主还是爱我的。
若梨: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赤果果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