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黄昏之时,北荇那边派来了个使者传话。
朱砂笑了笑,答应了和解。
使者又将乌林所说的那段话给朱砂讲了。
“这送上门的生意,我们东陵自然是要做的。”
北荇给的价钱是比市面上卖的价还要高些。
朱砂很是清楚。
那些物品皆都是北荇的所需之品。
现下他们不与西梓合作了,南芜又路途遥远,只有东陵和商量了。
所以这个价,好像也不是不可。
但这价对于北荇来说,怕是要大出血了。
朱砂抬了抬眼皮,问着那使者道:“我记着你们北荇有着大批的牛羊群,为何不将它们卖了,好回些银子来?”
这也是朱砂所不能理解的。
如此一来,那北荇只需用卖了牛羊的银两,再去买所需之品,不就好了?
“我们可汗试过了,但西梓本国也是有肉类来源的,且肉贩们都说羊膻味太重了,就算是有肉贩来买我们的这些,却也还是渺渺无几。
倒是羊毛毡子有人要的多些,但所需求量也不是特别多。
南芜就更不可能了,太远,怕是那些个牲畜只会在路途中就丢了性命。”
朱砂忽然灵光一闪,“这样罢,你们只需用你们的牛羊来东陵换你们的所需之物,如何?”
“将军,您用这么多的牲畜做什么?”一直站在旁边不曾出声的方侑问道。
朱砂故作神秘道:“当然是吃咯!”
她可记得华林之前说过的什么牛奶啊,奶制品什么的,说是早上一杯,有益健康。
他还整天叭叭着说想吃火锅了,然后又跟朱砂解释着那是个什么东西。
还说,尤其是涮羊肉,味道及其鲜美……
她当时是不信的,结果气得华林当天还真做出来了那什么玩意儿……
味道她如今也没忘记。只是在东陵卖羊肉的太少了。
朱砂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与这些有关了。
如果做得好了,或许还可以转卖给其他地方。
她就想着不如就将这些交于华林试试看,反正也不会亏损多少的。
☆
“那赵长安真是这样说的?”乌淮激动地扑腾站起,可欣喜过后,他又抚着胡须道:“那她会不会亏了许多?”
反而是乌林十分淡定,躺在交椅上,偏身晃着腿:“若是亏了,咱们就换成给银两给人家呗。”
乌淮又感叹道:“这赵长安可真是个好人!”
多么朴实无华的夸赞呐。
他们这边是高兴了,西梓那边却是在抓狂。
“那北荇真拒绝了?”相楚这时的表情狰狞极了,沉着脸,简直是要滴出了墨。
座下有将问:“皇上,我们可是还要继续驻扎于此?如今东陵有了北荇的帮助,我们的胜算是不大的。要不还是算了罢……”
“算了?怎么能就此算了?”相楚随手抓起那桌上的茶盏杯具,全部狠狠地摔在地上,“算什么算,这事儿就不能算!”
他浑身都散发着那暴戾恣睢的气息,眼眸中的恨意不加掩饰,“你,附耳过来。”
相楚向那座下忐忑不安的副将招了招手……
过了一会儿,那副将惊讶地瞪大了眼,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退下了。
这样卑鄙之事,相楚他居然也能下得了手!
也对,这皇位他又何曾不是通过那卑鄙手段拿到的。
文武百官皆知,那小皇帝可身体康健得很,怎么说暴毙就暴毙了。
只是大家心里清楚,却都是不敢说出罢了。
连着史官也都只能写下个‘暴毙’二字。
相楚当然是有看到那副将的面色的,嗤笑了声。
那又如何,现在他还不是坐上了皇位,你们这些个家伙不还是只能乖乖听我的话,臣服于朕的脚下么?
呵。
☆
这几日,不知怎的,西梓既不出兵,也无迎战。
更没有停战的迹象。
朱砂最近也忙着和母亲他们写信,想了想,她又给华林单独地写了一封。
要不是华林岁数大得都快可以当朱砂的外祖父了,不然诀尘还真是放心不下。
“阿砂,你啥时候陪陪我?”
诀尘可怜巴巴的蹲在朱砂的案边,仰着头看着朱砂全神贯注的样子。
朱砂笑着,敷衍地抛了几个字,“快了,快了。”
诀尘:“……”
他觉着朱砂变心了,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