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守着那花,守着这树,守看着那日升又日落。
她在等人,等那个懦弱鬼在找她。
但还是……没半点动静。
她想了又想,会不会是他有什么难事,亦或是正在历劫。
所以才赶不来。
“我得去瞧瞧。”朱砂立即关上了窗口,转身就要出去。
正巧,一高大的身影就笼罩着下来,那声音冷淡地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还是对他偏心了,不是么?”
朱砂低着头,很是不安,“我和他之间的事儿还没完……”
所以她还是想要去看看。
南寻冷冷地笑了笑,“你没听那楼下的谁说过么?”
“什么?”
“那行,你若是不相信,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南寻不顾着朱砂的反对,就拉起她闪身去了一处。
那一处很暗,就跟个黑夜里透了点月光的感觉。
朱砂最先闻到的是酒的味道,满屋子的酒气,那地上,零零散散的就堆了有大概六七个的酒坛子。衣服什么的,凌乱不堪。
南寻挑着眉头,问了一句,“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是这里的?”
“你还是不信我,都说了,是和你要好,还陪你闹的那谁告诉我的。”他笑得很是苦涩。
“对不住,”朱砂走了几步后,又返回,“你别现身!”
“好!”南寻知晓,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朱砂朝着那屏风处去找。
只远远的,就瞧见那榻边上俨然有个什么黑影。
夜明珠一出,那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因着那光亮的刺眼,那榻上动也不动的身体总算是有了点动静。
她靠近了一看,没错了,是他。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那日去见她时穿的,如今既沾了酒水,又沾了汗渍,整块布料都变得皱巴巴的了。
那面容憔悴,满下巴的胡渣,那眼圈又是青紫样。真是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朱砂推了推他,眼眸里止不住的泪花,“诀尘,你起来,快些起来。”
这时,那榻上的人,才微微睁了睁眼,但那刺眼的光亮,又逼得他闭上了眼。
然后,他又慢慢地借着五指的遮挡,才堪堪地将眼睁开了。
“是你啊,”他笑了笑,但下一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过了身,不再看着她,“你快走罢,我这儿没什么你可看的。”
干嘛要来。
朱砂皱着眉头,心里的怨气儿终于如潮水般袭来,她推搡着诀尘,“你起来,需不需要我拿着镜子过来?”
“别!”急忙制止,那绝望的声音夹杂在里头,“我晓得自己现在的这个落魄样。”
所以,你能不能先离开,别再站在这儿。
“那晓得了,还这般?诀尘,你知不知道,如今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可再也让我喜不起来!所以……”你快变回以前的模样罢!
诀尘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所以,我不再是你所喜欢的那个,那还请以殊上神快些离开罢!”
‘啪嗒’的一声响起,那手上拳头般大的夜明珠,就蓦然掉落在地,碎成了渣渣。
连着光亮也一并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了。
朱砂不知自己还该怎么站在这儿,她尽量地控制住自己,“你现在都叫我走了,是么?”
“是!”
“我想问你,”朱砂将手握成了拳头状,似乎是想把那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了才肯罢休,“如果……我将之前的那个妖界的曼珠沙华妖还你呢?你还会这样么?”
回应朱砂的是一片的沉默,并没有像刚才的那么干脆利落的回答。
她知晓,诀尘是犹豫了。
她一字一句地慢慢道,生怕自己的颤抖声出卖了她现在的情绪,“以前的那只曼珠沙华妖希望,诀尘能够回到以前,她所努力奔赴的那个神君一样。”
话落后,朱砂就立马冲出了屋,南寻就跟在她身后。
屋子里,又是一片的安静。
榻上的人,翻过了身,呆呆地望着那屋顶。
诀尘啊,诀尘,你为何要变成这个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