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这天气也愈来愈热,恐是已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了。
那外边的树上叫得可是欢快,朱砂苦着个小脸,半死不活地摊在那榻上。
“媳妇儿,不如我们出宫罢?”南寻提了个意见,“就去浮居府如何?”
朱砂两眼无神地伸了伸腰,有气无力地道:“现在凡界哪儿不是热?去浮居府有个啥用?”
南寻笑了笑,他就知道自己的媳妇儿会这么去回答。
“庆安宫的采光位置是仅次于皇帝以及皇后宫殿的,所以……”南寻弯下腰去凑到朱砂面前,“去不去浮居府?”
“浮居府的采光就不好了嘛?”她挣扎着借南寻的力量爬起。
男人愣住,显然也不知道她会注意到这一点,“那倒也不是,相反其实与这宫的差不多。
但不知为何,那一处位置就是能够做到冬暖夏凉。反正……挺神奇的。”
他不禁感慨,自己的母亲眼睛真是够毒辣,挑了个那样好的位置!
“啊,你不早说!”朱砂急着跳了起来,拿出了块布来就去收拾行李,不过一会儿,一个包袱就已收拾完毕,“走罢,走罢。”
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真的是热,不是一般的热。
她以前是在浮光界和天界待着,那里是四季如春,不会如这般的让人心情烦躁。
后来到了凡界,啧……
从小就在适应这这里的生活,又没有当时在天界和浮光界的记忆,自然是没办法作比较的。
可如今,全部的记忆早已回笼,她就禁不住会跟以往作比较。
这愈是比较,她就愈是难受。
很快,他们二人出宫的消息又传去了辰安宫里。
“你说,他们这是在耍什么花招?三天两头地就往宫外跑。”那妇人端来了一碗豆汤,放在了南酩面前。
眉如细叶,眼似桃花,肤若凝脂,这说的大概就是这位何贵妃了。
“据探子道是去了宫外不远处的一处冷宅。”南哲唯唯诺诺地补了一句。
何贵妃抚着鬓发的手顿了顿,缓慢地看向了他,“哪一处?”
“浮居府。”
“………”
她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那一处所住的主人她记得,她永远都会记得。
那个女人,是何贵妃直到如今,见过的最为好看的女子。
好看到什么程度呢?
光是她自身的气度便可抵过世间所有的漂亮女子,仿若其余的人都成了俗物。
若说是让天地之间的所有物都黯然失色,好像也不是在夸大其词!
所以每每自己站在她身旁时,自己总是成了陪衬的那个。
她……太过让人自惭形秽了。
简直就是个逆天的存在!
“母妃,母妃,您这是怎么了么?”南哲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轻声询问着。
“无碍,我只是想到了些旧事儿罢了,”她摇了摇头,“我有些头疼,你们就先商量着,母妃就先回去了。”
“是,儿臣恭送母妃。”
她极力地挤出了个笑来,但却不知自己的那笑,是有多么的僵硬。
藏在了那袖中的手,早已捏成了拳头状,那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但她依旧仿若无感似的。
哼,那女人就算再过逆天又能怎样?
不也没能撑过来,还不是早已化成了灰,埋进土里?说不定那雨水再一冲刷,恐怕连个骨灰都没了呢!
呵!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那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么,就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当着死人!
南酩望着何贵妃远去的背影,手指头轻敲着把手。
回想着她刚才的状态,啧……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他得好好地跟他这母妃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