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千颂只是痴痴一笑,笑她活了几百年,还这么单纯。
香炉里的香即将要燃到半柱的时候,狐千颂又弯腰在桌上拿了一把小刀递给她。
面对递到面前的刀,甲美秀傻眼了,她带着笑音问:“狐儿啊,你这是要干嘛?”
狐千颂直接把刀放进了手中,接着就是一阵催促,“快点儿的,半柱香马上就要到了,再不抓紧割腕取血,你幻想中的完美男友就要飞走了。”
甲美秀被这通催促搞慌了神,她眼一闭,心一横,抄起刀就开始在手腕上呲拉划了一下。
痛感几乎为零,她眼睛一睁,看向了手腕,没有划开口子。
又看向了刀锋,全是规则不一的齿痕。
她用手指在刀锋上磨了磨,“老狐,你这刀也太钝了吧?”
狐千颂又拿过她手上的钝刀,脸上致以歉意,“不好意思,因为很久没开过工了,所以无聊的时候,就拿着刀削桌边来着。”
甲美秀低头看向桌子,这是得有多无聊,桌边已经被削得凹凸不平。
刀又扔回了桌上,狐千颂又挑了一支珠钗般粗长的银针递给她,“那你找准血管扎。”
看着这根银针,甲美秀吓得瞠目结舌,这么粗,恐怕是想在手上捅个窟窿吧?
她咽了咽口水,接过了粗长的银针。
甲美秀摊开掌心,眼睛紧紧一闭,就狠狠用力扎了下去。
一股鲜血慢慢渗透皮肤表层,溢了出来。
狐千颂抓着这只流血的手,就翻过来,放到了那团黑色幽灵的上方。
甲美秀慢慢睁开眼,愣愣看着血流不止的掌心。
鲜血犹如找到了决堤口,顺着那个伤口,就不停地往外流淌。
狐千颂抬头凝眸,看着甲美秀逐渐苍白的脸色,淡淡开口问:“是不是感觉心慌气短,胸口闷?”
甲美秀紧咬双唇点点头,一脸的苍白无以言表。
“这就对了!”狐千颂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记住这个感觉,要是他以后敢背叛你,你就用这只银针狠狠地,将他的身体捅个窟窿。”
甲美秀抬起拿银针的手,看着这支银针,用不太煽情的嗓音说着煽情的话,“我怕针太粗,扎伤他的身体,也戳痛我的心。”
“靠!”她撇过脸,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感觉半柱香要燃很久,两人都静静的等待着,没说话。
只等香柱上最后一点火星燃尽,狐千颂立刻收了幽灵,攥入手心,放回了瓷瓶中。
甲美秀在虚脱的情况下,赫然倒地。只是一瞬,她又变回了一只蜷缩成团的穿山甲。
趾爪间依然在淌血,狐千颂蹲下身,用手掌抚住她的伤口,伴随紫色光晕的覆盖,几秒过后,鲜血停止流动,伤口逐渐愈合。
收回掌心灵力,狐千颂缓缓站起,看着这个团缩的硬甲球体,她气不过用脚踢了一下,“你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又是何必呢!”
说着,她水雾般的眸子泛着的那道光,也逐渐黯淡下来。
静默许久,她带着瓷瓶出了408的房门,接着又进了407房间。
十分钟后,她又空手出了407房,准备回408房间看看。
短短十分钟,穿山甲又化成了甲美秀的样子,醒过来坐到了椅子上。
门推开,她看到了甲美秀已经苏醒了过来。
站在门口,朝屋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十一点了,我开车带你去吃饭?”眼一眨,又跟着后悔,“肯定要你买单!”
甲美秀的眼神还在房里寻找,“杰森呢?他什么时候能活过来?”
狐千颂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都听大了。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萎靡不振的回道:“明天这个时候,你去407房间找他就可以了。”
声音气势也跟着耗尽了。
甲美秀听着也就放心了,她身体从凳子上兴奋的弹起,高跟鞋踩得一阵欢快。
“吃什么?我请客。顺便再叫上你那个小白脸。”
她说着话,就走到跟前,双手搂住了狐千颂的一只手臂。
听到小白脸,狐千颂开始低眉浅笑,声音低低柔柔的回了一声:“甲儿姐,你开什么玩笑呢。”
慌乱间,她又垂头看着踢弄的脚尖,显得有些娇羞。
没想到这只高傲的狐狸,还有这么矫揉造作的一面,
甲美秀不由得抖了一个激灵,“得了吧,老狐。你这股媚样儿,还是留!我看了直犯怵。”
狐千颂抬眸间,又将这张温柔妆的脸,刻画上了几分凉薄的冷意。
她冷脸一甩,扭头就走。
甲美秀关上门,在后面追着问:“去哪儿吃啊?”
狐千颂:“什么好吃,吃什么!”
甲美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问:“什么好吃啊?”
“不、知、道。”狐千颂一字一顿回了她。
一路就追进了电梯里,坐电梯下楼不到半分钟,气虚血亏的甲美秀还没喘过气,电梯门就开了。
出了电梯,狐千颂先是气定神闲的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后,又在酒店大厅里开始徘徊。
甲美秀背靠电梯外的墙壁,张嘴喘着粗气的同时,也看着走来走去的她,心里暗骂道:“这狐狸精,果然是狡猾,嘴上说着不乐意,心里比谁都想。”
想了又想,她点开张骥兮的微信,给他发了条信息。
发微信的同时,她尖着灵敏的耳朵,听出了甲美秀的心里话,“我都听见了,你又在暗自夸我呢吧?”
狐千颂一直都认为,别人说她是狐狸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