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故事落幕了，可叶川听起来并不觉得有多英雄。
整个故事里，那少年只是以一种笼统的形象表现出来。在叶川听来，这个故事就像他看到的那几个故事一样，很平常，没有轰轰烈烈的结局，平常得如同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可其他那些听书的人却听得如此如醉，仿佛老人讲的不是故事，而是天籁。
最后，惊堂木一响，人群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时不时地还在讨论刚才那个英雄落幕的故事。
老人也一脸微笑地将已经讲完了的草稿纸收起，笑呵呵地道，
“怎么样，老夫讲的故事还可以吧。”
“前辈讲的故事简直是惊为天人，晚辈听得如痴如醉。”
“哼，你说谎，你根本没听进去。”老人却忽然严肃了脸，冷哼着转身就回了屋，留下一脸茫然的叶川。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老人忽然又说道。
“晚辈叶川。”
“叶小子，老夫今晚还没吃饭，你去给我弄条鱼回来吧，我要弄个红烧鱼。”老人慢悠悠地说道。
叶川双眼转了转，想不出这个要求会有什么言外之意，便应了下来，
“好的，晚辈去去就回来。”
落星城里有卖鱼的，只是稍微要绕一点，叶川也尽快挑了一条适中的，立马又赶了回来。
回到木屋时，老人已经在屋外旁的灶台上开始生火了，叶川这个时候买鱼回来刚刚好可以下锅。
此时也已经完全降临了，周围没有任何的人家和灯火，仅有这里的一盏烛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老人熟络地做好了鱼，然后便自顾自地盛饭、吃饭，完全没有想招呼叶川的意思。
所以叶川也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站着，看着老人吃得津津有味。
其实达到了合灵期，对食物的需求已经降低了很多，哪怕三五天，甚至是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完全没影响。
但看着老人吃得这么好吃，还是有些诱惑人的。
“我看你也挺有诚意的，说说吧，你想问什么？”
终于，在叶川等得有些昏昏欲睡时，老人开口了。
但老人没有抬头，还是继续吃着。
闻言，叶川立刻一个激灵惊醒了起来，连忙拱手低声说道，
“晚辈是想问，当初前辈医治了那几个被黑暗力量侵蚀了的人，有没有研究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法？”
“有啊，方法还不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只要你的修为足够强大，达到不可言，什么力量也侵蚀不了你。”老人淡淡地说道。
“不可言，这……恐怕有点难度。”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不可言的境界，那确实不用这么麻烦。
可他没有啊？
要是他有不可言的修为，别说抵抗深渊的侵蚀了，他甚至都敢直接去和深渊之主面对面硬刚。
“觉得难啊，那就还有一个方便快捷的，我这里还有一颗丹药，能够助你抵抗那黑暗的力量。”老人忽然抬起手，手指一弹，一颗小小的丹药便出现在叶川面前。
“这就是我研究出来的丹药，当初那些同样是被黑暗侵蚀了的人，我也是给他们吃了这种丹药。”
“可他们却没有撑下来。”叶川皱了皱眉。
他尊敬这个老人，同时也是因为老人走过治疗被深渊侵蚀之人的经验。
可这并不代表叶川就要方方面面都相信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那些被深渊侵蚀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也就是说，这颗丹药并没有救下那些人。
而且深渊侵蚀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一种病，所以想要靠一颗丹药就能治愈，有些难以相信。
“你不信？”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信。”叶川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信，因为当初那些人并没有吃丹药。”老人说道，
“他们不是不能救，而是不该救。每个人都有命中的劫数，这是他们的劫。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改变劫数的机会的。
我可以救他们一次，救他们两次，救他们三次，可却救不了他们一辈子。倘若天命注定如此，外人是无法干涉的，只有靠自己，才能在无情的天道中博得一丝存活下来的机会，却也漫长。”
老人的声音忽然沧桑了起来，如寒冬里呜咽的风雪，在这寂静的夜里，诉说着无情的命运。
“所以，这是我的劫数吗？”叶川喃喃，他好像忽然明白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和结局，就想故事里的那一个个人物，他们只是碰巧被我说了出来而已，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
更多人的结局都是普通的、为了自己的，没有那么多舍生取义拯救苍生的圣人。为自己而活，才是真正值得怀念的生活啊。”老人轻叹着，有些惆怅。
似乎这番话是对叶川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为自己而活吗……”叶川喃喃着，目中露出一丝明悟，立刻拱手对老人深深一拜，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不用谢，因为你还没有明白。”老人微微笑着，
“走吧，等你真正明白了的那一天，再来谢我吧。”
“多谢前辈！”叶川还是继续道谢。
离开了此地，此时的夜空中点缀着繁星，熠熠生辉。
看着深邃的星空，叶川重重地深呼吸。
为自己而活……他现在就是为了自己而活，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寻找消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