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玖玥止住了哭声,昂首挺胸大声说:“大家都听到了吗?宋大夫并未诊断,全都是梅姨娘一个人在信口雌黄毁我声誉!”
说着,姜玖玥对着空气就跪了下去。
“父亲,梅姨娘虽然并非我亲母,但我一直把她当做母亲般看待,如今她竟然不顾姜府不顾父亲的脸面,将我名声毁于一旦,若非侯夫人带嬷嬷前来检查,宋大夫也替女儿作证,只怕跳下黄河都洗不清!”
掷地有声,无人敢言。
梅氏自己都懵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华芝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梅氏就吓得腿软,下意识地跪了下去,哭喊着向姜淮求救:“老爷,妾身冤枉啊!”
姜淮这次对梅氏的行为颇为失望,大袖一甩,将她挥开在外扑倒:“自作孽,不可活!”
“老爷,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污蔑她!”
华芝快步走了过去,扬手就打了梅氏一巴掌。
“啪——!”
梅氏捂着脸不知所措。
华芝怒斥:“竟然还有这等不知羞耻歹毒的女人,姜小姐乃是圣上赐婚,若是名节出了问题那我侯府的脸面也都无光,你这番作为实在罪不可恕!”
“侯夫人,我没有说谎,我没有……”梅氏惊慌失措,抱着华芝的腿不撒手。
华芝本就是受邀而来,结果却被人耍了一道,一肚子气无处可泄,梅氏这回是自己往刀子上撞了。
“来人,将梅氏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夫人冤枉,是那个溅蹄子使计,宋大夫定是被她收买了呀!”
“死到临头还嘴硬,再加掌嘴八十,若敢再多言半句,责罚叠加!”
华芝是真的怒了,声令一出,无人再敢吱声半句,大气都不敢喘。
姜玖玥看得暗自好笑,现在知道错了?
早干嘛去了,害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半点害怕的,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别说,装瞎装无辜还挺累的,眼珠子都不敢眨一下。
姜玖玥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睛干涩的厉害,她得回去给眼睛做护理才行。
反正她对梅氏如何被责罚也没什么兴趣,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却不曾想脚才刚刚挪动就被宋元拉住了。
姜玖玥不能低头,只能装蒜问道:“谁呀?”
宋元一张老脸憋得铁青煞白,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也不敢明说,只能忍气吞声道:“姜小姐,老夫差点让您蒙受不白之冤,这就给你赔个礼道个歉,还望姜小姐看在……”
不等宋元说完,姜玖玥就说:“原来是宋大夫,正好,我要去看看我娘呢,之前都是您给我娘开药,不如就随我一同前去吧!”
姜玖玥知道宋元命门被刺入银针,此刻是动不了了:“青橘,宋大夫受了惊吓,你把他扶起来,去给我娘诊治。”
华芝看着姜玖玥离去的背影,柳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暗声道:“看来这桩婚事,是怎么都退不得了,也罢,那个瘸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就让他自己受着吧!”
言罢,华芝离开了姜府。
姜玖玥回到东苑,当即就让嫣婆把门关上了。
青橘这才惊觉势头不对,立马跪了下去:“小姐饶命!”
“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求绕什么呀?”姜玖玥故作懵懂,眨了几下眼睛。
宋元惊出了冷汗,她的眼睛居然在动,她不瞎了!
要知道姜玖玥从出生开始就患上了眼疾,姜氏找了无数大夫,就连御医都出动了也没治好那双眼。
他自己的医术也是闻名远扬,这双眼他在姜氏的哀求以及高额的诊金下看过不少次,几乎已经认定了没救,这辈子只能是个瞎子!
如今她竟然不瞎了,这怎能叫他不震惊!
姜玖玥让嫣婆将宋元之前开的药方拿出来:“这个药方,宋大夫应该认识吧!”
他怎会不认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毕竟这事传出去,那他这辈子的医德算是毁了!
原以为姜玖玥是借此发难,没想到姜玖玥竟然当面,就把药方给撕了,嫣婆都看不懂她到底为何这么做?
“宋大夫,医者乃是父母心,可以学术不精,但不能害人性命,这才是身为医者的使命,而今你却为了区区银两罔顾他人性命,您觉得对得起你自己头顶的称号?”
一番话问得宋元哑口无言,就连嫣婆都暗自心惊,小姐何时拥有这般气度了!
“我念你一生精研不易,能得到人们看重更是艰难,也愿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你确实是个医术精湛的医者,实在不忍心看你步入歧途不知回返。”
宋元算是听明白了,心中不免对眼前的女子多了一番敬佩,行医之路本就不易,她能看穿又能体谅更是他的造化,重重地趴了下去惭愧致死。
“老夫治罪,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次吧,老夫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望着我,实在是……羞愧难当啊!”说着,宋元已经泣不成声。
姜玖玥自己就是学医的,深知其中艰苦,本来就是想给个教训,并非要他性命。
若他知错能改,那一身的医术也定是百姓之福,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玖玥从椅子上起来,走过去素手按压他的胸腔部分,摸索到自己刺进去的银针,然后打开宋大夫的药箱又执了一支银针,就着方向刺进去将原先的银针拉了出来。
宋元惊诧得不行,双腿逐渐恢复知觉,此刻看姜玖玥的眼神就如同看华佗再现那般激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