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此言一出,裴居道就好像是摸了电门的耗子似的,登时就跳了起来:“裴奸,你说谁呢?”
“你把话说清楚!”
裴奸?
老奸贼?
好家伙,没想到这两位还是同行啊!
范先退到小六一边,俨然吃瓜群众的姿态。
这两个人啊,看这情形,肯定是狗咬狗一嘴毛,且让他们吵去吧!
“小郎,喝茶!”小六勤快的奉上了茶水,范先接过,两位裴前辈还在无休无止的争吵之中。
“你做的烂事,真乃羞煞人也,我可说不出口!”裴炎拍拍自己的瘦脸,看起来使的劲还挺大的。
“哼哼!”
“没有真凭实据,就污人清白,真真歹毒,范先,他这人惯的是一副奸诈心肠,他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裴居道也不遑多让,拉着范先,给自己壮声势。
范先呵呵两声,没敢表明态度。
你放心,你们两个哪一个我都不相信。
“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来看望范先,那是理所应当,他是我们东劵房的,你呢?”
“你一个洗马房的,怎的也巴巴的跑来了?”
“莫不是听说我侄儿在太子殿下那里得了脸面,就跑过来攀关系?”
“你放屁!”裴炎铆足了力气,一句浑话,冲口而出,唾沫星子都飞到范先的脸上了!
好家伙!
这元气还挺旺盛的!
范先擦擦,这敢情好,他病的厉害快要死的时候,所谓的亲人,毛都找不到一根。
才刚康复,有了些进步,一个两个的都想以长辈自居了!
他们也不照照镜子,他们配吗!
配吗!
奸贼!
狗贼!
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那是……”
“我那是……”
眼前的争吵仍在继续,裴炎气急败坏,调高了嗓门眼看就要把真话说出来,猛然间想起太子的嘱咐,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说了半截的话,却又卡住了!
“那是什么?”
“你倒是说啊!”
“说啊!”
裴居道插着腰,得意洋洋的逼问。
裴炎两眼瞪得铜铃大,一时语塞,僵在那里,仿若石像。
“两位长辈,就不要吵了,我这身子还在恢复中,你们这样大吵大闹的,我觉得,我这心啊,又开始疼了!”
他捂着胸口,上前劝说,二裴见他这副样子,连忙停了争吵,全都上来关心。
热情的样子,实在让人消受不起。
“阿伯的叮嘱,我都记下了,不过,阿叔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当两张丑恶的脸孔凑在眼前的时候,很显然,还是裴炎稍微可爱些。
裴炎迅速接收到了范先的讯号,仰着头,颇为不忿道:“汉贼不两立,他不走,我就不说!”
老头子,可以啊!
居然还有立场,范先给裴居道递了几个眼神,居道还不想就此投降。
“你爱说不说,我才不走!”
裴炎气急,抬手便打,被范先一把拦住。
“诶诶诶,叔,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又是做什么?”他握住裴炎的手臂,还赔了个笑脸。
真是大大的吃亏,两个老奸贼吵架,他还得说和,若不是在他家,管他们吵个天翻地覆又何妨?
他才懒得管!
裴居道见状,拂袖离去,他才刚刚跨出院门,裴炎就向着地上啐了一口。
啧啧,真是没风度,亏得他还以为朝廷命官能有多大的体面了,这回他可算是见识了。
不是小肚鸡肠,就是财迷生风。
真真让人开眼。
“阿叔,你这又是何必,也不是多大的事,伤了和气。”他敬上一盏茶,劝他消消气。
裴炎脸上仍是愤愤然的样子,茶盏放到一边,便开始向小天真裴范先科普裴居道的那些腌臜事情。
“这人端的是个烂厮,虽然朝廷上烂厮多到数不清,可是像他这样的,也是少见。”
“阿叔告诉你一件朝廷秘闻,你可不能外传啊!”他忽然凑到范先的耳朵边,疑神疑鬼的说道。
哦,小道消息,他最喜欢了,范先连连点头,鼓励他继续。
裴炎才又道:“你可知道,周国公武敏之已经下了大狱,等到天后回来,恐怕就要正式处置了!”他声音小小,那表情,简直是神乎其神,范先还得十分配合的装出吃惊的样子。
“竟有这种事!周国公年少英才,不应该啊!”
“诶,那都是表面的,你可知,为何太子殿下的婚事拖到了今日,还没有安排下来吗?”
知道知道!
不就是准太子妃被武敏之给祸害了吗!
“不晓得。”
诶,跟这些唐人装蒜还真是不容易啊,得注意着些,可不能暴露自己。
“那是因为以前天后中意的杨思俭女,被武敏之给糟蹋了!”
范先大嘴张的像蛤蟆,夸张道:“这怎么可能!”
裴炎无意给他透露更多的细节,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重点,后来,天后盛怒,就把他投进了大理寺的监牢,听说过些日子就要处置了。”
“就在这个时候,裴居道居然把自家女儿推荐给了天后,说什么女儿孝顺仁德,姿貌甚丽之类的,一通吹,天后就答应了。”
“太子殿下的身子骨,你是知道的,关起门来说话,他这不是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裴炎并不知道目前范先正在帮李弘看病,在他的眼里,李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