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的题字送到各位近臣家中,几位老臣无一不是感激涕零,盛赞皇帝陛下仁德。
将题字挂在自家堂屋最显眼的位置,面向北方,扣头三回完事。
长安城的各大里坊中,堆肥的事业也在积极进行当中,虽然这项工作是太子李治操持的,但是涉及到动用国库钱财的事,李弘也只能把实情都老老实实的告诉李治。
没有李治批准,裴炎休想从户部拿出一文钱。
堆肥的各项事务复杂琐碎,裴老贼焦头烂额,都忙飞了,根本没有心情再来挑衅裴范先。
裴范先乐的清闲,一手摇蒲扇,一手端清茶,倚在老槐树下,享受难得的夏日清风。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手里的清茶,仍然是唐朝的煎茶,没有铁锅,炒茶就推动不起来。
裴范先后悔了,当初看到郭敏敏指哪打哪的劲头,一时被迷惑,居然忘了和她约定交锅的期限。
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要不然还能上门打听。
这下可倒好,也不知道这小姐姐到底什么时候能把铁锅送来。
对于郭敏敏能弄到铁锅这件事,裴范先从不怀疑。
…………
西市便桥上,西市丞魏伶带着市署的小吏也慢慢走了过来。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好几个红胡须,卷毛头的壮汉,都是从西域诸国远道而来,想在西市定居做生意的胡商。
魏伶爱钱架子大,以往,迎来送往客商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插手,管也不管,自有小吏去跑腿。
可这一次,想到胡商考察的地点是放生池附近,魏伶便来了精神。
裴范先那小子,骗了他的钱不说,还自此之后音讯全无,他该不会是以为,堂堂市丞,西市一霸会放过他吧。
…………
嘎嘎……
嘎嘎嘎……
一阵怪叫,裴范先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就挨了一下,抬头一看,果然是魏老抠的爪牙,钱来也!
“你这妖物,看我不收拾你!”
钱来也扇动着翠绿的翅膀,在他的头顶上盘旋几圈,嚣张至极。
听说这妖物和它的主人一样,只爱钱财,连雌鸟都不爱。不知为何,似乎对裴范先情有独钟。
裴范先进屋拎了个长竹竿,气势汹汹的出来。
“呔!”
“妖物,吃俺老裴一棒!”
钱来也占据着高空优势,小眼睛一转,就察觉到了今天的敌人,气势大变。
大事不好!
猛地扇动翅膀,鸟头调转,就飞出了小院,至于裴范先,当他把木条打直,伸到天上时,钱来也早就没影了。
嘿!
这妖物,居然还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裴范先把竹竿扔到一边,摸了摸脸上,赫然出现一道抓痕。
下手够狠的!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爪牙!
招惹上这一对主仆,他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小郎,要依奴说,不如,我们明日就去把钱还上算了。”小六来到院子里,手里提着个木桶。
自从有了钱,小六过日子的劲头也越来越大了。
他现在是裴家在册的唯一家奴,不管别人怎么说,小六自己对这个身份是相当看重。
专门辟出了一块空地,种了花草,空荡荡的庭院里,红红绿绿的,有了不少点缀。
“魏市丞就不是个好惹的,你借了他的钱,他可是日日夜夜心心念念,一刻也不会忘记。”
“长此以往,我看不行。”小六泼出一瓢水。
“还钱?”
“门都没有!”
范先朝地上啐了一口,给空气增加湿度。
便桥上,魏伶拉着胡商团,倾情介绍,唾沫星子横飞。
“诸位请看,这便桥下面就是放生池,风景秀丽,不瞒各位说,这可是我们西市里有名的一处风景名胜。”
市署里的翻译,连忙把魏伶的话说给胡商们听,他们听后,有的连连点头,还倚着栏杆,努力巴望。
有的则面露疑色。
翻译乃道:“市丞,他们说这地方看起来很偏僻,周围也没什么人,不像是风景名胜。”
魏伶尬笑一阵,说道:“这地方确实是风景名胜,我堂堂西市丞,怎么可能骗他们!”
“放生池是长安居民为生辰祈福之地,长安风俗,凡是过生辰的居民,到了这一天都要吃长寿面,到放生池放生活鱼祈福。”
“今天人少,大概是过生辰的人少。”
魏伶理所当然的说着鬼话,翻译忍着笑,还得把这些鬼扯都说给胡商们听。
胡商们对大唐风俗知之甚少,魏伶胡诌一通,他们立刻就相信了。
遭了惊吓的钱来也,径直飞到了魏伶身边,魏伶架起了胳膊,某鸟轻巧降落,配合默契。
魏伶带着胡商团继续考察地形,还没走到范先家门口,就吃了一惊。
这大坑呢?
回头便问小吏。
小吏凑上前:“听说,前两天裴炎裴舍人专门找人给填上了。”
“岂有此理!”
魏伶怒了啊!
这个裴老贼,多管闲事!
魏伶暴怒,小吏低头不说话,市丞和裴范先之间的矛盾,他们也知道一些,看来,市丞把这块地方推荐给胡商团确实是别有所图。
在魏伶的一番蛊惑之下,胡商们都憋足了劲头,打算依靠着放生池这块空地,在长安城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魏伶,这块地租出去,便是货已售出,概不退换。生意是好还是坏,都由他们自己负责,怨不得